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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2 02:32:22

顾渝阿三尕吉的故事在哪本小说里读?

顾渝阿三尕吉的故事在哪本小说里读? 不二之 著

完结 顾渝,阿三,尕吉

剧情人物是【顾渝,阿三,尕吉】的现实生活小说《在西藏遇见的你》,由网络作家“不二之”所著,情节扣人心弦,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4380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4-09-12 02:37:12。在本网【mlwdpx.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在西藏遇见的你

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楔子序言:“我第一次去西藏的时候并不知道阿三临别送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很多年以后,我站在阿三的墓地,望着她的墓志铭才恍然大悟。”“阿三属于世界,

顾渝属于自己。”2020年10月16日。

林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顾渝正躺在杂乱无章的地毯上。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丝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

暧昧不明的光线映衬着躺在客厅的人孤寂又性感。夜风吹过,

摊铺在地上的红色睡裙迎风摇曳,跟着的,还有顾渝夹在手指尖即将燃尽的香烟。

她灵感枯竭,故事最后的结局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一个字。丝丝焯烫传到指尖,

顾渝垂眸看了一眼,将烟直接捻灭在山花地毯上。那位置不偏不倚,正中花朵蕊心,

烟头擦上的那一刻跟花成精了似的。顾渝盯着那烧焦的洞出神,凝视良久,

她猛地将身子坐直敲击键盘。灵感来了,像洪水猛兽一样灌入四肢百骸。清晨七点,

顾渝从笔记本中抬头,揉了揉僵住的脖子,点了支烟。双膝蹲在地毯上,

打量着屏幕中她给故事交代的结局,斟酌再三,她满意起身,走向酒柜。

最上面一层只放了一坛青稞酒,四周包裹细致,最顶上扎了一圈写满藏语的藏布。

这是顾渝在西藏那年,尕吉多洛母亲亲手给她酿的,布条上的字也是尕吉多洛母亲写的。

林定的电话再一次打来,频繁震动的节奏像是肖邦前奏曲。顾渝按了挂断,走进洗手间。

房门在二十分钟后敲响,顾渝换好一身得体的黑色风衣,抱上酒柜的那坛青稞酒打开门。

门外站的人正是林定,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他没什么变化,无论站姿还是模样,

都和当年驻守边疆时成熟稳重的军人一般无二。倒是顾渝,她苍老了许多,

三十六岁的年纪在她脸上留存了很多时间的痕迹。“这是我妻子小麦。”林定开口,

顾渝这才意识到林定身边站了个女人,垂眸打量,小麦人如其名,皮肤又黄又黑,

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夸赞的地方,只有笑起来那一口白牙。

没有任何优点和突出的地方,可顾渝却觉得熟悉。“阿三以前车队里的。”林定解释。

顾渝恍然大悟,是的,她曾在阿三自驾的车队里见过这个女人,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能称之为女人,顶多也就是女孩。“你好顾渝,常听定哥提你。

”小麦伸出手,顾渝却迟迟没动。她有些出神,过往的每一年,

林定都风雨无阻在这个时间敲响顾渝的房门,同她一起去墓园给阿三祭拜。这是第十年,

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可阿三永远都会是一个人。阿三的墓地在郊区,

这里只存了她生前的衣服,确切地说只是衣冠冢。当时火化的时候,

她全部的骨灰都洒在了可可西里,是林定为了留一些念想,在自己老家给阿三建了个衣冠冢。

林定是和小麦一起祭拜的,说了什么顾渝不知道,但她想若是阿三还活着,

肯定会抽林定几个响亮的耳光,

毕竟当初在阿尼玛卿神山顶着暴雪抗着海拔说非阿三不娶的人如今娶了另一个人。

顾渝点了支烟,再抬头小麦已经站到了最远处的一旁,

阿三墓碑前只剩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定。顾渝认识林定三十六年,从小一起长大,

一共见过他两次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阿三火化。

他一米九的大个子就缩在殡仪馆的卫生间里哭,一天一夜,顾渝找到他的时候话都说不清了,

虎口被自己咬的都是血。过往回忆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向外涌,顾渝心头发酸,

当年自驾318川藏线那条路的车友没有人不知道阿三和林定的故事。

热爱旅行的自由从业者配上驻守边疆的军人,在雪域高原上见的每一面,

都有一整个车队的跟随,那时候真是轰动一方。可那又如何,时过境迁,

没有人会仅凭爱意永远守候一个早已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何况小麦还让林定拥有了一个极具分量的孩子。这是阿三永远给不了的。

林定下山的时候额头磕出了血,挺瘆人的,他牵着小麦和顾渝说以后不会再来看阿三。

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山上风大,林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吹过来的一样,顾渝低着头,

一直感受着摩擦在耳畔的风,等放在嘴唇的那支烟发麻,她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目光所及已经看不到林定和小麦的身影了。扔下烟,顾渝动身向阿三的墓地走。

阿三的墓地很荒凉,耸起的杂草遮住了她的墓碑,放眼望去,皆是落败和荒凉。

唯一的一抹亮色还是小麦刚刚带来的菊花。顾渝弯腰拿起那捧菊花,用力扔向远处的山堆。

望着半空中的弧度,带血的菊花被风吹散了花瓣,落到的地方像是下了场雪。

上天似是有感应,风越来越大,果真下雪了。顾渝开始清理阿三墓碑前的荒草,

她手指白皙滑嫩,从小到大她没做过什么重活。象征性地拔了几根草,

顾渝掌心就被磨出了血,她抿了下嘴,席地而坐。那坛青稞酒就在她脚旁,顾渝打开盖子,

不知是陈年的酒香还是陈年的记忆,闻到味道的那一刻,顾渝莫名红了眼眶。

她端起酒坛往阿三墓碑前倒了一些,而后就往嘴里灌,清白的酒跟着眼泪向下滑,

烫的心口像刀子割了个窟窿似的痛。顾渝边喝边哭,从哽咽到嚎啕大哭,

直至喝光酒坛里的最后一点,她举起右手用力摔破酒坛,忍着喉咙翻滚的辛辣,

捡起地上的瓷坛碎片对准手腕。顾渝喝醉了,稀里糊涂说了很多话,但有一句她一直重复。

“阿三,我终于写完了我们的故事。”——十年前,2010年1月28日,

顾渝告王世为职场性骚扰官司败诉。名声尽毁,她只能离开北京。送站的好友只有阿三一人,

她从西北风尘仆仆赶来,带来一片风雪。北京很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不过两个小时就覆盖了大街小巷,放眼望去,皆是清冷的白。

阿三就是这个时候从火车上下来的,列车停靠站只有五分钟,她跑向顾渝的站台。

那天北京很冷,冷到顾渝已经记不清阿三都和她说了什么,只记得阿三走后不久,

她才意识到手上多了张车票。那是从北京前往拉萨的车票,四十个小时,

比回山东整整多了四倍的时间。顾渝没想过会去西藏,

最起码她没想过会是在人生低谷的时候前往西藏。她此行的目的地本是山东,她的老家。

可阿三却给了她另外一种选择。手上的车票被顾渝攥得发烫发热,

她抬头望向已经驶远的火车,阿三为了她特意从兰州中转到北京,只为给她这一张车票。

北风呼啸,雪势又大了,广播里提示北京西前往山东的列车受大雪影响,要延迟出发时间,

将所有候车的乘客全部带到了休息室。顾渝站在暖气片一侧,烘烤着衣袖上沾染的雪花。

不知是暖气太烫,还是休息室空间狭小,总之,她燥动的厉害。如果说凡事非要加个原因,

顾渝想来,那天促使她无畏登上z21火车只有一个原因,她想见一见西藏的风雪。

——手腕上鲜红的血使了劲地往外涌,顾渝仰靠着阿三的墓碑,时不时痛地哼上两声,

双眼越发模糊,天地间茫茫一片的白雪不知何时变了颜色,顾渝脑海中青红交加,

分不清这是西藏的雪还是山东的雪。她只记得,阿三给的那张车票,是她去西藏看雪的开始。

也是所有记忆的开始。第2章 纯净的藏地光阴2010年。西藏和北京不同,

除了习俗还有海拔。很多人不愿来西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藏区地势高,氧气少,

一旦适应不了,对身体会造成许多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会死亡。

顾渝刚到西藏那会也差点因为高反死过去,意识迷离的时候还给阿三发了条临终遗言,

写得义愤填膺。“阿三,我要是比王世为先死,

等他死的时候你一定要去他葬礼替我放首好日子!!!”顾渝是真恨王世为,

戳到骨子里的恨。官司输的那一刻顾渝恨不得在法庭上杀了他,明明被性骚扰的是她,

受委屈的也是她,王世为却硬生生找人扭转了局面,给她扣上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帽子。

顾渝四年前去北京有多意气风发,离开北京那天就有多灰头土脸,

本该大好的前程让王世为毁的一干二净。想到这里,顾渝觉得呼吸更不顺畅了。

两个小时后阿三让人给顾渝送来了红景天。说来也怪,

顾渝给阿三发送短信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离死不远了,但喝了红景天,她忽然就缓过劲来了。

或许管用的不是红景天,是她对王世为的不甘。顾渝见拉萨的第一面是被雪覆盖的布达拉宫,

像披上神秘面纱的美丽女人,干净又特别。藏区下雪是常事,上一秒还晴空万里,

下一秒雪就跟着风落到了大地。通往布达拉宫的那条长街铺满了雪,顾渝走得慢,

目光四处打量着长街上转着转经筒和佛珠的藏民,她两手空空,从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顾渝从商贩那里买了一个珠串,三十块钱,绿色带黑色花纹老旧的藏款,

戴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她学着那些当地人,边走边转,

嘴里不知道念什么就变着花样骂王世为。出来的时候主路上积雪化了大半,

这要源自那些不顾风雪匍匐磕长头朝拜的人,他们五体投地,

用滚烫的身躯给游客开了条虔诚的路,走上去的每一步灵魂都跟着净化。

布达拉宫门前有很多拼团的导游,顾渝第一次见尕吉多洛就是在这个团。50元一个人,

9个散客成一个团,顾渝是第7个。外面冷,前面6个人等了不下15分钟,冻得直跺脚,

导游安抚情绪,告诉大家如果5分钟后不来人,7个人也成团。

尕吉多洛和格勒杰布就是这个时候被导游拦下来的。顾渝记得很清楚,尕吉多洛和导游讲价,

50两个人,他们就入团。顾渝大眼睛盯着导游,只要导游下一秒同意,她就退团。

导游是个藏族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江湖气很重,拍着尕吉多洛的肩,同他说藏语。

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尕吉多洛最后同意50一人入团了。临进正门前,

尕吉多洛和格勒杰布换了很多一角、一元、十元的纸币,足足六摞装到羽绒服的口袋里。

尕吉多洛个子很高,在人群里十分出众,顾渝跟在后面,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他身上,

鼻梁高挺,山根架了副墨镜,下巴有一撮胡子,打眼看上去就有种硬朗的帅。

藏族男人和内地的男人最不一样的就是骨子里散发的那个野性劲,

和草原上拴不住的烈马一样。顾渝不是少数民族,也没什么信仰,

像她这样的人来布达拉宫除了看看白房红房,看不出个什么东西。不管是经佛殿拜佛龛,

她都懵懂得一塌糊涂。相反同行的尕吉多洛和格勒杰布显得就虔诚的多。他们两个都是藏族,

从青海来,临近藏历新年,特意从家乡到拉萨来朝圣。昨天去了大昭寺贴金,

今天来布达拉宫拜佛像。每经一个佛像,必会双手合十,九十度伏身,

再往佛龛前放上兑换好的纸币。顾渝没什么愿望,也没什么所求的东西。直到最后一个殿宇,

导游讲解说这是最大的佛像,有什么过不去的苦难和未尽的心愿都可以在这里祷告。

顾渝第一次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王世为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顾渝行了毕生唯一一次大礼,起身的时候,尕吉多洛递来一叠纸币,示意她放到佛龛。

那叠纸币一共十张,顾渝全部放进了佛龛。祭拜后会途径一个狭小的殿宇,

那里有僧人派发青稞,喇嘛说是护身的,有很多藏民每年会把染红的青稞当作来年的护身符。

说得是藏语,顾渝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呆愣愣地跟在人群之后,轮到她时,

那僧人用藏语问她话,顾渝怔在原地,正思量要不要去接的时候,

尕吉多洛忽然停在了她一旁。他接过僧人手里的青稞放到顾渝手上,很小的声音告诉顾渝。

“这是红青稞可以保平安的。”后来很多年之后,

顾渝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产生好感,她想了很久才明白,

原来并不是尕吉多洛在佛像前递过来的那一叠祈福的纸币,

而是他塞在顾渝掌心里那堆又干又硬红红的青稞。那是不受控制的第七意识,在那里,

每个人都在干净的世界里勾勒出了虔诚的爱意。顾渝是,尕吉也是。只要驻足那里,

就会见证到布达拉宫里从不隐晦的真诚和祝福。这是信仰赋予的美好。走到布达拉宫山底,

导游团解散,顾渝叫住尕吉多洛。她从口袋里掏出整张纸币递给尕吉多洛,

这是还他在佛像前递过来的钱。顾渝:“多谢。”尕吉多洛没收,他站在白色台阶上,

背后是冰峰林立的雪山,阳光不知何时从乌云逃到天际,和煦的阳光照射在他黝黑的脸上,

他腼腆地咧开嘴笑,“全国人民互帮互助,不需要感谢。”顾渝闻声猛地笑了,

看着对面憨笑着直挠头的尕吉多洛伸出手,“顾渝,你呢?”“尕吉多洛”他慢慢伸出手,

“你可以叫我尕吉,或者赶集。”他普通话不算很好,说得很慢,顾渝以为听错了,

重复了一遍“赶集?”尕吉多洛点了点头,笑着解释,“尕吉读起来谐音像我们这的赶集。

”“好记。”他强调了一遍,示意身后看热闹的格勒杰布过来。

格勒杰布要比尕吉性格爽朗的多,他大方地上前和顾渝握手,并自我介绍。他是尕吉表哥,

两人在拉萨已经有一周了,除了要朝圣,还要洽谈一些工作上的事,

闲聊几句得知顾渝之前在北京做公关,便借着这个名义三人都留了联系方式。

后面离开布达拉宫的那条长街三人因为陌生都没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格勒找些话题,

顾渝偶尔应和几句。“你手上那串珠子在哪买的?”格勒突然问顾渝。顾渝抬手,

“路边买的,你懂文玩?”格勒接过手串看了看,笑着说,“尕吉懂,他开了一家天珠店。

”“这么厉害?”顾渝看向尕吉,他的位置离她们有些距离,

此时正弯腰向把别人扔在地上的矿泉水瓶放进垃圾桶。顾渝很少见有男人会做这么细小的事,

这一路来,不止一次,尕吉多洛会把路上的垃圾随手捡进垃圾桶,

这种习惯绝对不是做做样子的佯装。顾渝唇角上扬,目光一直追着尕吉多洛,他话很少,

性格也腼腆,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高冷和不可亲近,

尤其是几番交谈下来顾渝对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真诚更是充满了好奇和欣赏。

“拉萨有个很大的文玩市场,你去过没?”格勒又问。顾渝收回视线,唇角的笑还扬着,

她心情不错,摇了摇头,“哪里?”“冲赛康”格勒答,又补充了句“那里真假货都有,

买东西最好找人帮你掌掌眼。”“好,有时间我去转转。

”第3章 冲赛康的魅力顾渝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尕吉,

当时她正在冲赛康一个摊位上看戒指,那是一枚天珠镶嵌在黄金里的戒指,

她在尕吉的手上见过。只不过尕吉那枚看起来贵气一点,眼下面前这枚劣质一点。

顾渝放下戒指,转身时就在人群的最尽头看见了正和别人聊天的尕吉。

他还穿着那件橘红色的羽绒服,在人群里格外扎眼,摘了墨镜,头上戴了个鸭舌老爷帽。

那帽子款式很老,还是黑色的,在内地逛公园老大爷戴的那种,

但奇怪的是他戴上还挺好看的。他没看见顾渝,一直专注地和对面的男人说话。

顾渝往街沿走了两步,点了支烟看他。这位置不偏不倚,

刚好能看见尕吉脖子上挂的五六串天珠,加起来十多枚。冲赛康是拉萨最大的文玩市场,

临靠八廓街,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里面有很多来自西藏周边各地的藏族商人,

在这里售卖天珠、绿松石、珠串等文玩物件。藏区和内地的卖法不一样,

通常卖东西的藏民会用绳子把这些文玩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有合适的买家就会和尕吉一样敞开外袍,任人挑选,

没有合适的买家就会把文玩再塞进袍子里挡住。顾渝站在街沿五分钟,抽了两根烟,

尕吉才看到她。大方地和顾渝招了招手,低头和对面的男人说了几句话,

就朝顾渝的方向走来。“有看上什么东西吗?”尕吉语气自然,没有半分刻意和扭捏,

熟练的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这种自然让顾渝很舒服,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时候,

人和人从不需要刻意的建立信任关系,只要知道彼此的名字,就已经足够了。

再加上尕吉头上那个老爷帽,顾渝觉得尕吉务实极了。笑着把烟捻灭,跳下街沿,

“看上个天珠,你帮我掌掌眼?”冲赛康里卖什么的都有,天珠最多,顾渝不懂,

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家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一部分是她之前在全国各地出差淘的,

还有一部分是阿三送给她的。石头、罐子、玉器,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

当时为了方便保存她还特意打了一面小柜子专门放这些东西。“你自己戴还是送人?

”尕吉问她。“有什么讲究吗?”顾渝看他。“天珠分几眼,

不同眼数的天珠寓意和功效不一样。”尕吉拿起胸前那串天珠,转了半圈抽出个三眼天珠,

耐心解释,“这是三眼天珠,我这枚是祈求身体健康让自己财源更旺盛的。”顾渝凑近看,

尕吉身上有股很清新的皂奶香,肥皂和牦牛奶混合一起的香味,闻上去很冲人,

又莫名的好闻。“两眼什么说法?”顾渝站直身子,又问。“两眼是成双成对的意思,

适合新婚夫妻佩戴。”“你结婚了?”顾渝突然问。尕吉慌了一下。

顾渝揪着尕吉刚刚的话缝,指向他胸口挂着那枚两眼天珠歪了歪头。尕吉嘴角漾开,

“这是我拿来换的。”“那老板手上有个千年天珠,我和他谈我用身上这些天珠换。

”“还可以换?”“嗯,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价钱衡量的。

”尕吉给顾渝从商贩那里挑了个两眼天珠,要价五千,尕吉说他是狮子大开口,

把手伸进卖家的藏袍,两人开始揣袖筒比划议价,最后谈拢两千五。

顾渝笑着重复尕吉那句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价钱衡量的,一边痛快地付了钱,

在围观人的起哄声中,双手摊开接受卖家的祝福。卖家是个长头发的藏民,

狡黠的目光好像顾渝占了他天大的便宜。他把那枚天珠先放在胸口,再放到额心,

最后放到嘴边,嘴里一直嘀咕着藏语。顾渝听不懂藏语,但那句扎西德勒听得一清二楚。

尕吉说这是卖家对顾渝的一种祝福,把吉祥和美好随着天珠一同送给了她。

顾渝很喜欢这个仪式,双手合十向卖家致谢,卖家有礼节地弯了更低的腰。

离开冲赛康已是傍晚,顾渝站在远处,看着长街中站在夕阳下的商人,他们互相品鉴,

肆意大笑,用最古朴的揣袖筒议价,不动声色地做着买卖。

如果有像顾渝一样的外地游客偶然闯入,

初时定会被他们过度的热情和夸张的吆喝吓到退避三舍,

但只要看到他们身上挂着那些碧绿的石头就一定会被深深吸引。这是冲赛康的魅力,

也是藏民的魅力,是它们,让顾渝真正喜欢上了西藏这座城市。

第4章 美丽而放松的陌生人顾渝在拉萨正儿八经吃的第一顿饭是石锅藏香鸡。

店是格勒找的,就在八廓街对面。那里的酥油茶很好喝,一杯一块钱,把钱压在杯子下,

喝完了老板就会自动续。顾渝喝了两杯酥油茶,身子就暖和起来了,

她对藏式美食不太感兴趣,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格勒、尕吉说话。尕吉的话仍是很少,

在表哥格勒面前更少了,甚至很多时候顾渝觉得尕吉在格勒面前有着一种埋在血缘里的谦卑。

他很尊重格勒,对格勒的话几乎是有求必应。“你在拉萨待多久?”格勒问顾渝,

尕吉难得地抬了头。顾渝与他对视了两秒,他又迅速低下头喝碗里的鸡汤。

顾渝象征性地喝了口酥油茶抿嘴笑,“不会太久。”“接下来去哪?”尕吉低头喝汤问她。

顾渝不说话了,等尕吉抬头看她,她才一字一句开口:“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顾渝以为气氛会冷下来,没想到尕吉真的给她认真推荐。他没有说很多地方,

只向顾渝讲了一个关于纳木错、念青唐古拉、羊卓雍错的美丽传说。顾渝好奇得紧,

想继续再问的时候尕吉又低头吃饭了。拉萨的日照时间很长,晚上八点天才真正黑下来,

顾渝请的客,出于礼貌还有安全,格勒和尕吉送顾渝回酒店。酒店不远,

就在布达拉宫对面的临街。走过去十五分钟的路程,格勒提议步行,顾渝也没拒绝。

晚上的拉萨市区要比白日里更热闹,街边有许多表演的藏民,有的弹扎木聂,有的拉根卡。

每个人的动作豪放又卖力,拉琴的架势相当专业,往远了看,有个长头发拉根卡的男人,

忘我极了,似乎手上拉的根卡不是弦,是挥舞的剑。围观行人特别多,

尕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顾渝身后,小声提醒她抓好背包和手机,人流多,小偷也多。

后来的路尕吉都跟在顾渝身后走,直到穿越这条拥堵的长街,尕吉才与他们并行。

街的尽头有个推着三轮车卖儿童藏式棉袄的商贩,从她在十字路口推过来,

尕吉的目光就盯着她。顾渝放慢速度,顺着他的目光打量,没两分钟,

尕吉和格勒就自然地走到了摊位。那三轮车上挂了很多儿童款式,红的绿的黄的,

颜色相加在这夜色下格外夺目。尕吉从中拿起一件黄色的棉袄,左右翻看着针脚线,

女人手工很好,缝的十分细腻,料子选的也好,摸在掌心又滑又顺。顾渝没凑上前,

她一直在想着尕吉究竟是给谁买。藏族的婚姻习俗她多少听过一些,

许多藏北的牧民男子到十七八岁就已经和女子完婚,不同的地方甚至更早。

格勒右手无名指一直戴着戒指,像是婚戒,顾渝虽然没问,也知道格勒是有主的。

但尕吉不像结婚的。也不像没结婚的。毕竟话里话外顾渝试探过他,他都没明确表态。

顾渝胸口突然堵得慌,手指在口袋里摩擦着烟盒,尕吉的确和很多内地人不一样,

这种陌生和特殊让顾渝好奇,但远没到一见钟情非他不可那种状态。顾渝做公关四年,

无论是老板还是员工,点到为止的圆滑和猫腻她拿捏的了如指掌。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

她清楚成年人间最不需要谈的就是负责,尤其还是在萍水相逢的路上。

艳遇无时无刻都在发生,无关乎男女。只是此刻,不一样。顾渝不想如此,

至少她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她玷污了西藏的圣洁。垂眸点了支烟,

烟雾和冷风一同灌进她喉咙,在身体交汇的每一个处都开始泛寒。晚间起了风,

像是又要下雪,顾渝抬头看了眼,夜空中没有半点儿星星,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萧条又荒凉。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似乎进入冬天,一切的东西都得停滞下来,

活不下去似的。远处尕吉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的,

他举着手里那件亮黄色的藏式棉袄,正用藏语和对方介绍。顾渝听不清也听不懂,

周遭除了风唯一在她耳朵里翻滚的就是尕吉爽朗的笑。顾渝抽完最后一口,将烟扔进垃圾桶,

裹进大衣往酒店的方向走。第5章 拉萨是崭新的夜晚顾渝到西藏第七天,

阿三从敦煌给顾渝寄了个快递。是个被泡沫板包裹十分严实的纸盒箱,

再三嘱咐顾渝一定要亲手交给征哥。征哥是阿三多年前在西藏结交的朋友,

那时候阿三在拉萨做志愿者支教,征哥是她们那帮志愿者的领队。后来志愿者队伍解散了,

征哥为了心爱的藏族姑娘没回内地,在拉萨开了家酒馆。酒馆藏在巷子里,

顾渝原地绕了三圈也没找见入口,后来还是吉他声响起,她才跟着声音找到了门。酒馆不大,

打眼最先看见的就是被涂鸦的乱七八糟的白墙,走个两三米,有个高高的吧台,

那上面坐了个头发凌乱的吉他手,正低头拨动琴弦,弹奏的是痛仰的歌。“莎菲那,莎菲那,

哭泣时的拥抱”,唱到高潮,吉他手站起身子,控着琴板往后仰,

酒馆里的人跟着他声音向上合,短暂间空气里都是沧桑的莎菲那。音乐很容易把人带入回忆,

顾渝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2008年的北京西站。那天顾渝被派去杭州出差,

进站的时候听到有人手机响,铃声就是这首歌。她放眼望过去,

手机的主人正蹲在地铁口抽烟。那是顾渝见到阿三的第一面,她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背着超大号旅行包,全身上下除了水痕就是泥。路过的行人以为阿三是个乞丐,

走过路过还会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人民币扔到她面前,她也不解释,任由人们误会着。

一根烟抽完,面前的人民币差不多已经能凑到四五十,阿三捡起地上的钱,

按照金额大小叠成一沓放进西站里的志愿募捐箱。酒保敲了敲桌子,问顾渝喝什么,

看那样子酒保站在她面前好一会儿了,只是顾渝出神,没顾得上理会他。顾渝点了六瓶百威,

又加了点瓜子和花生。她没给征哥打电话,出其不意的惊喜大家都喜欢,索性也不忙,

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在这里耗。唱歌的人又换了一个,看那样子不像客人,也不像服务人员,

估计也是征哥的朋友。阿三说过,征哥人义气,五湖四海都有朋友,仔细想想也是,

一个内地人能在拉萨开个酒馆,一开就是这么多年,没点朋友做不到的。

新换上来的人唱的是许巍的歌,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唱出的歌沧桑的像四五十岁。

顾渝跟着歌声继续放空,当年阿三把那些钱放到西站捐款箱里,没走几步就被安保抓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按在地上,理由是她偷盗捐款箱里的钱未遂。

那个超大号的旅行包被翻开,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石头、布料、常用药,

最下面还有一个被丝绒布包着的罐子。安保嫌弃地把所有东西推到一旁,

拿出罐子问阿三是什么,是不是把偷来的钱藏到了这里。在他眼里,

阿三包里所有干净的东西,都是赃物,他是见证者,是正义者,

是食物链顶端最高的审判之神。任何人的反抗,都是对他权威的挑战和不屑,

只有真正穿着制服的人才能让他彻底臣服。警察来的时候打开了那个罐子,

空气中扑面而来的都是灰尘气,阿三红着眼睛挣脱开被钳制的胳膊抱紧罐子。

那罐子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有的只是火化后成粉末的骨灰。阿三说,

那是她死在路上的队友,她要带他回家。征哥来的时候顾渝已经喝了一半的百威,

玩音乐的人身上都有种不羁的气质,征哥身上格外明显。唱歌的时候会下意识眯起眼睛,

小拇指夹烟跟着节奏一颤一颤的在桌面子上敲。他唱歌很好听,

顾渝还没和他打招呼他就走上了前。征哥告诉顾渝,阿三猜出顾渝不会联系征哥,

于是提早交代征哥在店里等。提起阿三,征哥的神情总会温柔些,

他口中的阿三和顾渝认识的阿三像是两个人。阿三话很少,

很多时候顾渝总觉得她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这种清醒又独立的个体在这物欲横生的时代里太突兀,突兀到绝无仅有。

可征哥说阿三并不是如此,她是个话又多又密的人,尤其是喝了酒,

会肆意地在草原上和牧民跳舞高歌,会一个人勇猛地开着吉普在沙漠里探险,

会执拗地盯着一个风景一坐就是一天。那样鲜活的阿三,顾渝没见过。有那么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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