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心中怅然。
“你这么担心我离开你,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皇上了,皇上就不应该守着一个女人,你就算三心二意,我也能理解你,原谅你?”
“还是说,你有把握不让我知道?”
我昨天想了一夜,却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
“你偷……多久了?”
我看着这张曾经挚爱的脸,心如刀割:“你若是对我还有一点愧疚,就别骗我。”
他紧紧握着拳头艰涩开口:“一年多了。”
我心中一紧,想到这一年来我们的恩爱缠绵,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我可真傻啊。”
自顾自沉浸在他给我编织的美梦里。
恐怕这宫里许多太监宫女,都在背地里笑话我吧。
“云岚,我可以解释……”
他半低着头,拳头紧握,眼睛里有化不开的痛苦。
“什么都别说了!”
我举起床头的瓷器,狠狠砸在地上。
“裴景深,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什么苦衷,我看你享受的很!”
“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许进凤翔宫,你的美人,我亲自找出来给你册封!”
“你我再不相干!”
裴景深猛然抬头,胸口剧烈起伏。
“云岚,我先去上朝,回来再跟你解释。”
“那人你不用找了,我马上赐死。”
我坐在床头哭了很久。
“对不起。”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有人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揽在怀里。
“我不知道我会这么坏。”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看见了我们的争吵。
年轻的裴景深手足无措,神情难过。
“我昨夜回去,想要提醒过去的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今天回来,发现他还是在伤害你。”
“岚岚,你是不是恨我?”
我浑身冰凉,含泪看着他:“我恨的不是你。”
至少不是十六岁的裴景深。
可我应该恨谁呢?
我指尖微颤,想要控制内心的痛苦,却做不到。
“其实你对我……你真的爱过我。”
我泪如泉涌,给他讲着十六岁之后发生的故事。
裴景深是如何爱我,视我如珍宝。
为了我的病,寒冬跪伤了腿。
为了我开心,那满园的桃花。
为了让我安心,对着天下人的许诺。
我生孩子时候,他的惊惧忧虑……
说着说着我又哭又笑。
“你瞧,爱在的时候,都是真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到现在还是深深爱着裴景深。
正因为如此,我才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爱他,也恨他,怨他。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做好一个皇后的本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情感上,我又如此抗拒这样做。
“我是不是很不争气?”
他越听越沉默,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痕迹。
“他让你这样痛苦,他真该死。”
“你为什么要爱上我呢?”我满心愤恨:“如果当初没有和你成亲,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满腔怨怼,无处发泄。
“你当初爱我的时候,为什么要跟我山盟海誓!你就没想过今天吗?”
“你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许诺?”
我扑到他身上撕打,又哭又骂。
十六岁的裴景深将我揽在怀里,任由我发泄。
直到我精疲力尽,才哽咽开口。
“岚岚,这对我不公平。”
“爱你娶你的人,是我。背叛你的人,是他。”
“我是真的爱你。”
他安静看着我,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