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子是我和江柔结婚后的第二年,我贷了款买的。
她想要一个家,而我想要给她一个家,从此我与她不再是漂泊四方的人。
只是如今,这个家支离破碎,我们也没必要留着它了。
我走出了医院,在大街上游荡,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成了一个人。
直到走到一家蛋糕店前才驻足在了前面迟迟不想离开。
可没想到,房源才发出去不久,江柔就打了电话来。
“沈言,你做什么!你凭什么把我们的房间挂到了网上卖!”
“我们既然已经要离婚了,那就把房子折现了,后面也好分。不是吗。”
“沈言,你什么意思。这间房子可是你当年买来给我的,说要给我一个家,你怎么可以舍得卖掉!”
“既然你已经舍得抛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又为什么不能亲手卖掉我曾给你的家。”
“因为你应该爱我啊!你不是应该最爱我了吗,怎么可以舍得离开我!”
江柔的话就像是笑话一般,如今的我,竟然连不爱她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在她的面前,活的……可还真是下贱。
隔着玻璃窗,我描摹着里面的蛋糕的轮廓,才又哽咽地朝着电话那头说着。
“江柔,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六
“沈言,你发什么癫。今天能是什么日子,总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江柔本戏谑的话在这一刻却又顿住,“沈言,我……”
那一刻,电话的两头都只剩无言,我说不出口留恋,她也说不出口抱歉。
明明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耳边满是嘈杂,可我却仿佛只听得见电话那头久久无声后仅剩的电流声。
“就这样吧。”
“沈言,沈……”
我没继续听着江柔来不及说出的话,只身一人走进了蛋糕店。
“先生,你要点个什么蛋糕?”
“就这个吧。”
我下意识地指着那个满是草莓点缀的蛋糕,却才恍然意识到江柔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她最爱的便是草莓,无论吃什么都喜欢搭点草莓,久而久之,就连我也习惯了。
想到这儿,我刚想换一款,但店员已经打包好给我递了过来。
提着蛋糕,我回到了家。
如今,我妈已经可以自理,我也才终于能有时间回家小憩一夜。
可空旷的家里空无一人,尽是寂静而又冷清的氛围。
我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挖了一大口草莓塞进嘴里。
眼泪却一滴滴落在蛋糕上,融化了的奶油粘在了我的手上。
无人的夜晚,唯一的光是头上若隐若现的灯。
躺在沙发上,看着吃了两口便撇在一旁的蛋糕,嘴里却忍不住呢喃着。
“草莓……其实也就这样,不爱了便也就不好吃了。”
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了沙发的底下藏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盒子。
家里的一切向来是由保姆的整理,我也没曾注意过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