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残骸被送检那天,法医妻子和实习生在解剖台旁缠绵。我的灵魂竭力远离她们,
蹲下身拼命捂住耳朵。初时尚且感到绝望。后来竟生出一丝恶毒的快意。她会认出我的。
早晚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今日,竟在惨遭杀害的丈夫身旁与别的男人寻欢。
......我意识苏醒时,灵魂飘在空中,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他穿着白色羊绒衫外套。
厨房窗外照进来的午后阳光,裹挟着初秋暖意轻落在他肩膀上。
灶台上传出“噗噗”热水烧开的声音。伴着滋滋冒油的煎炒响声,
一股浓香瞬间涌入我的鼻腔。男人动作熟练地端起两碗阳春面。转过身的刹那,
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秦宋,我妻子法医科新来的实习生。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在我愣怔的功夫。秦宋已经将碗筷摆放在餐桌上,抬起头眼含笑意。伸手朝我的方向招了招。
“快来。”几乎是他声音落下的那秒,我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虚晃。一个身纤细婀娜的身影,
从我体内穿过去,走上前被男人温柔地搂在怀中。男人下巴搁在女人乌黑的头顶,
宽厚的手掌抚上她脑后,动作轻柔又怜惜地揉了揉。被揽在怀里的女人,
展露小女儿家的娇羞。踮起脚尖飞快在男人嘴唇上亲了下。男人两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
眼角眉梢都是欢愉。我望着女人熟悉的背影,脚步艰涩地一点点移到二人面前。
心中的猜测让我恐慌,指尖微微发颤,连身子都止不住开始颤抖。在看清女人容貌的刹那,
我脚步倏然顿住。浑身血液像浸泡在极寒深海中,冰冷刺骨。站在对面,
满眼爱意踮脚亲吻秦宋的女人,是我妻子,于瑶。巨大的震颤刺激得我几近崩溃,
异常尖利的嗓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冲上前便要分开二人。手掌触碰到于瑶的瞬间,
却像扫过一片虚无的空气,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又忘了,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
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俩,亲昵地交谈、打闹,无计可施。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还停留在于瑶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她说,我们两的三周年纪念日要来了,
问我想要什么节日礼物。我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预料到,
她送我的礼物是对我们婚姻的背叛。对方还是她的徒弟。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2我很早就见过秦宋。他刚分到于瑶法医科的那天,我也在。那时于瑶不喜欢他。
科室却以所有法医都要带新人为由,将秦宋塞到她手上。后来很长一段日子,每次去法医科,
她总要跟我抱怨许久。秦宋胆子小,不能扛尸体,又不敢看腐尸。
尸检报告册子写得一塌糊涂,语焉不详,连最基础的数据报告格式也要她教。
“我又不是来当老师的,平时工作够忙了,科里还要找人来添乱,法医工作繁重,
他这种人不能干还非要逞强。”我当时还反驳她:“你的想法,
就跟当初那些人说我不适合当警察一样,你看我现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于瑶神情倨傲:“他怎么能跟你比,我老公可是警队之星。”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