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不配存在于他们的故事里,那方宇阳也不该在我的心里留下痕迹!
 扬起脑袋,我深呼吸着,竭力收拾自己的情绪,只奈何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然后不等我应声,门已经从外打开。 方宇阳站在门口,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纸团,
眸光深深地看向我:“霜儿,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何必听这些空穴来风的假消息?
” 然而我怎么敢信他?被抛弃的人是我,受伤害的人还是我,我无计可施,
只剩远离他一条路可走。 犹如受惊的小鹿,我推动轮椅,拼命地往后退,
可慌乱中不小心撞在镶着白玉的屏风上,不止轮椅侧翻在地,整面屏风也向我倾倒过来。
 我吓得用力闭上眼睛。 下一瞬,耳边传来“嘭”地一声闷响,
但我没感受到疼痛,颤巍巍地睁开眼,就见方宇阳不知何时冲过来,
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了伤害。 嫣红的鲜血从他的肩膀流下,
染红我水蓝色的裙裳,我脸色大变。 “别害怕,我没事。
”在确保我安全的情况下,方宇阳慢慢直起身,把沉重的屏风推到另一边,然后俯身,
将我抱入怀中。 我忍不住地哆嗦,既怕他受了很重的伤,又不敢探头去看伤口,
因为不想对他心软,便只能冷下脸低喝:“把我放轮椅里。” “轮椅坏了。
”方宇阳眼都不眨地撒谎。 “那你把我放回地上!”我气恼地吼着,
并不管不顾地翻身想离开他的怀抱,但方宇阳反应很快,反而更用力地揽住我。
 “地上凉。” 六月的天,凉什么凉?我气得脸色铁青,
却怎么都挣不脱他,尤其他背后依然在流着血,不敢太用力地跟他硬拼,正左右为难,
前方忽地有个惶恐不安的声音响起。 “这位老爷,不知小人做错了什么事情?
” 我扭头,就见刚刚那个说书先生被绳索五花大绑着,正满脸害怕地跪在不远处,
我不由皱起眉头。 方宇阳这是想做什么?他不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带我来找说书先生做什么? “别担心,我皮糙肉厚,这点儿小伤很快就能愈合,
”方宇阳温柔地将我耳畔的碎发捋顺,扭头看向说书先生时,
神情中自然而然就带着股高高在上与无形的压迫感:“你很了解文国公?” “不,
不了解,”说书先生混迹茶楼多年,早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见状立刻改口:“刚刚那些话全部都是胡说八道,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 “那我来告诉你,”明明是在诋毁自己,
可方宇阳的语气像谈论天气般寡淡:“文国公狠毒无知自以为是,
甚至还愚蠢地弄丢了自己最爱的妻子……像他这种一无是处的畜生,死后必会下地狱,
不值得被任何人夸赞,你明白吗?”  闻言,
说书先生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 原来,他错的不是擅自谈论文国公,
而是不该赞扬他?莫非眼前这气度非凡的男人跟文国公是仇敌的关系? 心里想着,
说书先生满脸谄媚地附和:“是,文国公猪狗不如,死后必会被砍断手脚,戳瞎眼睛,
拔掉舌头,再丢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都承受酷刑!” “你说得对。
”方宇阳平静点头。 “够了!”从未见过有谁骂自己骂得这么狠,
我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怒目瞪向方宇阳:“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还有,
其实文国公在高中状元之前,就已经跟心爱的姑娘成亲,”方宇阳垂眼看向我,
温柔缱绻的眸光像带着勾子,试图勾住我的心:“那姑娘正直勇敢,蕙质兰心,他娶她,
是高攀了。” 虽然知道自己被抓过来,不可能是听个故事这么简单,
但说书先生抓心挠肝地好奇,
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文国公跟洛羽公主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 “文国公从未喜欢过洛羽公主,他只是太鲁钝,
误认为洛羽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想要报答她,才答应娶她,”方宇阳说着,忽地眯起眼睛,
眉梢眼角溢出浓浓的杀意:“其实洛羽公主不是死于疾病,她是死在文国公的手里。
” 说书先生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身体像是被他的神情冻住,一时无法开口。
 我也被慑住。 方宇阳竟杀了公主? 他怎么敢?
 像是窥见庞大阴谋中的冰山一角,我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依方宇阳的意思,我原是他的发妻,而洛羽公主后来居上,借救命的恩情挤走我,
然后就被他杀了? 那他来找我做什么?也想杀掉我吗? “别担心,
我不会再伤害你,”察觉到我身体变得僵硬,方宇阳低头看我,神情复杂难言:“你看,
我连杀人的事情都能告诉你,你若还想知道别的事情,尽管来问我,不要再信道听途说。
”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回家!”我强绷着脸说道。
 “我等会送你回去。”见我面上冷硬,身体却在发抖,方宇阳低叹一声,
不再理会仍旧跪在地上的说书先生,抱着我走向茶馆的三楼。 三楼是独立的厢房,
已被清场,整个楼层都没有其他人,方宇阳走进最里边的宽敞房间,轻轻关上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抬手揪住自己的衣领,吓得脸都白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你别逼我!” “你在想什么呢?”方宇阳轻轻把我放在贵妃榻上,
低声哄诱道:霜儿,闭上眼。”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只奈何双腿不便,无法逃走,只能拼命往后缩。
 方宇阳眸光一黯,擎住我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