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倘若太后真的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是娘的远房亲戚,以前都养在庄子上,即便是点菜,
她也应该点他们熟悉的菜,口味绝对差不到这么大。那道咸水鸭明明是金陵的特色菜,
她一说出来,好像是早就对这道菜习以为常了一样,如果不是长期生活在金陵附近,
又怎么可能说得如此自然?可是这到底还是老管家和我自己的感觉,没有真凭实据,
我要拿这个说法回去跟皇帝交差也说不过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往这个方向查的。
”说起来简单,然而金陵城出那么大,时间又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
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查到?我回宫之后还是简单的跟皇帝说了一下,让他派了暗卫护送自己,
不动声色的去了金陵。金陵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所,前朝更是都城所在,如今虽然不是京城,
然而繁盛之处,却丝毫不亚于京城。刚来到金陵,实在不知道应该从何找起,
金陵城中这么大,如果太后真的是经金陵,那我周边的县城都要一一找来,
恐怕找到自己头发白了都还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加上我不能离京太久,一旦让太后察觉,
我有心去翻出以前被她小心隐藏的旧事,恐怕到时候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个时候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死了,皇帝甚至也有可能被我牵连,我不能在金陵久待,
最好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打定主意,给了自己一个期限,如果在这个期限当中,
没能找到结果,那便赶紧回京。我在人流密集的茶楼酒馆中,连续坐了三天,依然一无所获,
正是垂头丧气之时,却冷不防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身材高瘦,
挺拔好似白杨,行走之间利落如风,一看便是一个练家子,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一张面孔,
俊如美玉,正是江亦舟。看到江亦舟那张脸的第一刻,我下意识的便要躲。
经过上次他在自己面前将弟弟打死那件事,只要一看到他,心中就会下意识的升起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完全来自于上一次江亦舟对我单方面的碾压,即便是我知道不应该怕这个人,
但心里也依然会忍不住的发憷。况且,此次金陵之行,要的便是一个隐秘,
倘若让江亦舟知道自己来了金陵,以他跟太后之间的关系,
想必转头就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太后。至于为什么江亦舟会在这儿,我觉得不是偶然。
我小心的招来一个暗卫,吩咐他跟着江亦舟,但凡是他去过的地方都要来找自己报备,
自己则躲在了客栈当中,避免跟江亦舟碰头。“你说他要去六合县?”我转过头来,
问跪在地上的暗卫。“是的。”那个暗卫一点头,说道,“卑职亲眼看见他去了码头,
租船下六合,至于为什么去六合,因为江大人武功太高,卑职怕被他发现,不敢跟的太近,
没能听清楚。只是看他的行踪,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找人……我心中涌出一丝冷笑,
我找人江亦舟找人,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然而这个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在脸上打开,
我的脑中闪过一道光——有什么东西被我抓住了!是啊,我怎么忘记了?
想要找到太后跟苏语昕之间的关系,然后那条路走不通,我完全可以走苏语昕这条路啊!
而江亦舟和苏语昕又是那样的关系,果真他到金陵来并非偶然!一想到这一茬儿,
我精神为之一振,之前可能要无功而返的颓丧一扫而空,连忙吩咐道,“派人跟上江亦舟,
别跟得太近,保证他不走丢就行,我们这边马上租船,也一路下六合。”我倒要看看,
江亦舟究竟是要做什么!坐在船上听着浆声,
我这才有空仔细分析起突然之间见到江亦舟时候的样子,他一个人轻车简从,
身边一个仆从都没有,看他风尘朴朴的样子,便知道定然是赶路过来的。一个人着急着赶路,
谁也不想带,定然是害怕人多眼杂,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避开其他人到金陵来的。倘若江亦舟真是为了苏语昕和太后来的,
那就说明连他都不知道太后和苏语昕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明在他的心里也有疑惑。
然而这个疑惑,他又不能当着苏语昕的面去求证,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自己找到答案。
开始的时候,我心中有鬼,看到江亦舟第一眼,还以为他是太后派来追杀自己的,
然而如今一番分析下来,才惊觉,绝非如此。就算太后真的发现了我的行踪,
不想让我把几十年前的旧事翻出来,她也绝对不可能派江亦舟来对我下手。
越是害怕旧事被翻出来,太后就越是不想节外生枝,她手底下有那么多的暗卫可以用,
又怎么会派出江亦舟这个朝中大臣呢?那岂不是反而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吗?
唇边露出一丝冷笑,突然感觉船身一震,我下意识的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来,
便听到外面一阵兵刃撞击之声。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扶着船舱,
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自从我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之后,手脚就时常无力,
再也不复之前的矫健,出来行走江湖十分不便。我才刚刚站起,
皇帝拨给我的那几个暗卫中的首领,便钻进来对我说道,“姑娘藏好!
”然而还没等他出去迎敌,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外面的那几个暗卫,
通通都给点了穴道,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暗卫首领步步后退,那人闪进船舱,
我这才看到,原来那人就是江亦舟。他很显然也看到了我,瞳孔猛的往后缩了一下,
一把点倒了那个暗卫首领,将剑尖对准了我,“我知道你手里绝对不止这几个人,
但是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让他们散开,我有话问你。
”我被他拿剑指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脸上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