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生怕耽误了给杏儿的药,便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行色匆匆中,一不留神,脚下就是一绊。
我慌忙站定,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循声望去,只见亭中一人,挺拔俊朗,清雅出尘。
大雪纷飞,隔断了视线,他的声音也有些模糊难辨。
"又是你。"
"为何总是如此行色冲冲?"
"过来,到本王面前。"
我心头一紧,攥着手中的伞,缓步走近。
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比那夜寻玉佩时,更甚几分。
那时的怒意,还只是表面功夫,似乎有意让人察觉。
而此刻却不同。
我屈膝行礼:"王爷。"
不同于前两次的张扬,这一回,他身着常服,也未带任何侍从,倒像个世家公子,信步游园赏雪。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来了兴致,开口问道:"雪这样大,寻常人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你却跑来跑去,这般匆忙,是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也没等我回答,就自顾自地笑了。
"也罢,本王不问了。"
我暗自舒了口气,正要告退,他却又道:
"这府里的女子都巴不得被我宠幸,你却不愿侍奉本王,这是为何?"
他……看出来了。
那日他让我抬头时的迟疑,如今让我靠近时的踌躇。
他都看出来了。
我本该否认的。
该说并无此事,我愿侍奉王爷。
可我只是抿了抿干涩的唇。
"正因王爷身份尊贵,奴婢不敢僭越。"
王爷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不由一笑。
"本王估且信你。"
"去吧。"
"明夜,本王还会在此,不来就拔了你的舌头。"
我的脚步一顿,应道:"是。"
这一次,他依然未看清我的容貌。
却还是一眼将我认出。
甚至要我明晚再来。
或许,这不过是他的一时兴,,明夜我再来,恐怕不会见到他。
可他堂堂王爷,既已吩咐,我岂敢不从。
很久以后,我才得知,这一日正是他母妃的忌日。
听闻王爷的生母,是当年江南有名的秦淮美人,原本已有心上人,却被先帝强纳入宫,后来生下了如今的王爷。
王爷尚在襁褓时,她就因不适宫中生活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