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的脑门上被磕出一条条血痕,可茵茵却没打算放过她。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江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茵茵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从没有见过她暴躁的一面。
他一把捞起唐棠,心疼的将她护在怀里,反手将茵茵推倒在墓碑上,力道大的吓人,磕到了头,鲜血不止。
“江茵茵,你是不是有病,你在犯罪你知道吗?”
唐棠捂着头虚弱地瘫在他怀里抹起眼泪,
“爸爸,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妹妹她要杀了我。”
“她早上偷走了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想要偷偷埋在这里,江爸爸你要为我做主。”
江洛大步走了两步上前,揶揄地读了起来,
“慈母乔知暖之墓,还挺像模像样的。”
“怎么,你们现在不仅演戏还开始偷盗了?打着死人的幌子开始敛我江家的财了是吧!”
“本来我还想过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看真没这个必要了,你们不配!”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两个人,
“你们俩,给我挖,我倒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够你们判多少年的?”
茵茵顾不上头上的伤,尖叫着上去阻拦,却被一脚踹在胸口踢开。
很快,从里面挖出一个崭新的黑色的小匣子,周围盖了许多小雏菊永生花。
江洛掂了掂重量,眼底充满笑意,“还挺沉!”
他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怎么全是土?”江洛烦躁地将一小盒子怒摔在地上,“真晦气!”
下一秒风起,匣子里面薄薄的一张纸正好吹在他的脸上。
死亡证明。
患者乔知暖,年龄35岁,性别女,因重大车祸入住我院,后因抢救无效于2084年7月23日8时28分死亡。
匣子旁边静静地躺在一张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江洛眼神麻木地转向茵茵,声音微微颤抖,
“茵茵,这是开玩笑的,对吧?”
“你妈妈她说过自己会长命百岁的,她说过..要死也是我死在她前面,怎么会...”
茵茵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她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满眼恨意地望着江洛,一字一句的说道,
“妈妈,我不是听话的孩子,我绝不原谅他!”
“江洛,我恨你!我希望你去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她将全家福一把夺在手中,撕了个粉碎,转身离开。
可刚出墓地,就被突然窜出来的大货车撞飞了几米。
相隔几步距离,是江洛震惊的脸庞以及嘶声裂肺的吼叫声。
江洛在医院里没合眼地盯着手术牌呆滞地坐了一天一夜。
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妻子死亡的消息,孩子又进了手术室。
江洛手心里握着被茵茵撕成碎片的全家福,他一点点拼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滴在上面。
这是五年前他们全家从海南度假回来时拍的,照片中我偎依在他的怀里,茵茵揪着他的耳朵笑着趴在他的肩上。
曾经那个时候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妻子美艳,将江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还有个面对他总是笑盈盈贴心的小棉袄。
可在墓地上,他第一次看见女儿眼底对他的恨意。
江洛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他大口呼吸,就快踹不过气。
他眼睛空洞的直直盯着手术室,仅一两年的时间,那个事事以他为中心的妻子突然出了车祸。
那个喜欢粘着他,事事与他分享的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漠。
“爸爸,我宣布我们是天下第一好,所以你要永远保护茵茵。”
“爸爸,你抱抱我嘛。”
……
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突然发现自从唐棠出现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茵茵,脑袋里挥之不去地回响着医生的质问,
“病人病史…”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病人的父亲?”
“病人生命垂危,腕部多处利刃划痕,查到曾患抑郁症,求生意识极弱…”
茵茵她生病了,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茵茵,就连自己的妻子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江洛痛苦的双手抱头,声音微哑,
“暖暖…怪我吧,我没有照顾好你,更没有照顾好茵茵,你该有多心疼,你一定恨死我了。”
这是他时隔五年后第一次这么亲切喊我名字。
我无力的看着措不及防发生的一切,鼻子酸酸的。
是的,我恨你恨到发疯!
你任由她一次次伤害我的女儿,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唐棠站在角落里一脸得意地看着手术室,她贴心带着盒饭,拍拍他的背,“爸爸,别太担心,妹妹会好起来的,等医生出来再问问,万一这也是恶作剧呢?”
江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身体侧开,与她保持距离,刚要说什么。
这时手术室灯亮,医生一脸严肃的问,
“你们谁是RH阴性血?病人暂脱离危险,但需要进一步观察,24小时后或需输血。”
江洛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舒了口气将唐棠推到医生跟前,语气不容置喙,
“她是熊猫血,麻烦你们了。”
唐棠愣在原地,揉了揉耳朵错愕地看向男人。
更何况她贫血,江洛他是知道的啊!
我冷哼一声,以前但凡唐棠擦破一点皮,江洛都会心疼的抱着她哄好久,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他都逼着茵茵拱手相送。
他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受一点委屈。
从来都是茵茵割爱受委屈去满足唐棠,父爱从没站在她这边。
可现在居然愿意让粗大的针头扎进唐棠的血管。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