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一下子从凳子跳起来。
“三万!给沈如竹了?”
她为了给裴扬凑学费,都跑我们家来坑蒙拐骗了?
和前世一样,裴扬拿了钱先报了一个考研辅导班,花了一万。
沈如竹解释:“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不管你能不能挣够十万,我都嫁给你。”
“再说,咱现在帮了裴扬,等裴扬有了出息,人家也会回报咱们的。”
呸!
我爱了沈如竹五十年,为她放弃了学业,甘心在家里照顾妻儿。
可她呢,让我和她一起期待另一个男人的回报。
我简直要气笑了。
沈如竹看出我的不快,眼里闪着几分不耐:“好啦,彩礼本来就是给我的,现在我拿去用,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我以后还你。”
这话说得多么轻松。
还?拿什么还?结婚五十年,她一分钱没赚过,还偷拿我的血汗钱去补贴别的男人。
现在居然有脸说还我。
我侧身避开她要抓我胳膊的爪子,冷冷地警告他:“三天内还钱,不然,法院见。”
“对了,不是告你,是告你的阿扬。”
说完,我转身离开,毫不理会她对着我的背影摔摔打打。
前世每次吵架都是她转身,我去哄。
这一世,我也得尝尝先转身是个什么滋味。
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我找出录音机来,对着录音机把英语教材从头念到尾。
距离考研只剩下四个月时间了,我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弥补前世的遗憾。
前世,裴扬先报了考研班,又在沈如竹的资助下读完了研究生,还顺利进了一家国企。
乘着经济腾飞的东风,他很快成为建筑行业的顶尖建筑师。
而我在沈如竹的耳边风下收养了贺忆,每天奔波在孩子和工作中,疲惫不堪,再也没有重拿课本的机会。
这一世,我决不能重蹈覆辙。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晚上十二点睡,除了吃饭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头悬梁锥刺股几个月,终于考过了研究生的笔试。
而沈如竹,好像笃定了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直到笔试成绩出来也没有还钱的意思。
出成绩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看结果,意外遇见了沈如竹。
沈如竹站在学校门口,一身白裙子,面色苍白,好像大病初愈,哪怕化了妆,也难掩身上的倦怠感。
这倒是奇了怪了。
以往哪次沈如竹去见裴扬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怎么这会儿寡淡了呢?
裴扬今天可是一定会到场的。
我按捺住好奇心,加装个没看到她,继续往公告栏那里走。
有人一把拉住我自行车后座。
裴扬?
他和沈如竹两人一前一后将我拦在了中心。
这会儿裴扬还是个穷小子,身上还没有上位者的凌厉,眼神里还带着点自卑。
可即便是这样,也难掩裴扬的好相貌,难怪沈如竹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
要不是他家实在穷得不像样,家里还有个酗酒好赌的亲爹。
沈父沈母可能早就拗不过沈如竹,让她嫁过去了。
“贺明章,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