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三年，九州其他州县风调雨顺，唯独禹州大旱如蒸地。
在京都大户人家做女红的娘亲死后，家里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得知京都天香苑招收流莺，
我立刻去报了名。“苑厨三两，苑侍六两，流莺十两，丫头，你想去哪个位置？”“十两，
我要十两。”我不知道流莺是什么，我只知道，我需要十两。三两给娘亲买棺材，
三两给爹地买药，三两给哥哥买一副木肢。最后一两，可以给家里买三箩白米，两筐白菜，
两筐炭。有了这些，爹地和哥哥熬过这个寒冬。……01名册上是我名字，鱼幼薇。
登记的龟公眉眼冷淡，目光上下打量我一遍。他点了点头，收下名册，拿出一本红纸册子，
再写下“鱼流莺”三个字。“可想好，画了押，就不能反悔了。
”龟公把红纸册子摆在我面前。册子左边是一把匕首，右边是十两银子。我丝毫没有犹豫，
把银子揣进怀里，割破手指，在“鱼流莺”三个字上落下血印。
我抱着十两银子一路小跑回家，哥哥看着银子，瞬间红了眼。“你，你去做流莺了？
赶紧回去退掉！”我小声说道：“哥哥，我已经画押了。”“我也不是替你，你去那儿，
最多做个厨子，才值三两，我值十两呢。”跛脚的爹爹坐在木凳子上低下头，
像个犯错的孩子。哥哥看着我手里的银子，再看看我，他没再说话，转身的时候，
一连狠狠扇了自己好几巴掌。我不知道爹地和哥为何如此难过，或许只是舍不得我。
可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去了那个天香苑有吃有穿，还有钱能让家人有吃穿。这多好啊！
我把银子一份一份分好。“三两给娘亲买棺材，三两给爹地买药，三两给哥哥买一副木肢，
最后一两，可以给家里买三箩白米，两筐白菜，两筐炭。”“哥，一定要熬过这个寒冬，
寒冬一过，春天就会来了。”爹说过，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了。
02最后一抹阳光洒在山尖时，我被带上了马车。车上除了我，还有五个同龄姐妹。
她们都哭红了眼睛，脸颊也肿着，好像都是被人打着送上马车的。我才知道，
这里只有我是自愿的。听说刚刚路上，还有两个跳车偷跑，被抓回来打了一顿，
绑在后面的马上。“拿了我们的钱，还敢跑，我们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龟公在一旁大骂着。这时候，我听到远处马蹄哒哒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
似有一人追了上来。外面的龟公认得此人，他赔笑道：“风三公子，您今儿从此路经过，
简直是此路千载之荣幸。”“狗东西，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那风三公子一人撩开帘子，
朝那车里扫了扫。我抬起头，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不过，
他身上的书墨味也很淡。我离他最近，随着一阵风吹来，我竟然嗅到了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不是屠夫杀猪宰羊时候的刺鼻血腥，而是一种闻到便身子骨发寒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杀人多了沾染的杀气。“小丫头有点儿意思？”风三公子看到其他女子都哭哭啼啼，
只有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失笑弧度。他晃了晃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