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乔华猛地抬头,眼底闪着浑浊的泪光,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半天没说出来话。
他要走过来拉我,却被付娟拉住。
付娟像没了骨头一样,歪在乔华怀里。
乔华回身拍了拍付娟的肩膀。
我搬回了母亲的老宅,颓废了几日开始在家里唱歌。
为了不打扰别人,每天清晨到小公园里开嗓,碰到了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
小姑娘夸我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让我把唱歌的视频发在网上,肯定可以大火一把。
我不懂,小姑娘贴心的一步一步教我如何做。
我抬了抬头,不详让她看到我难过的神情。
智能手机刚出来的时候,儿子新奇,给他父亲买了一个。
我也好奇,想要一个。
儿子一边教他父亲,一边说:
「妈,爸天天要去各地开学术会议,所以需要,你一个家庭妇女要这个干什么?」
我也只能作罢。
等儿子换新手机后,仿佛施舍似的,把旧手机给我。
可是,从没有人耐心地教我如何使用手机。
我开始在社交平台上唱歌,把这些年闲着无事写的曲子,配上歌词唱出来。
有时情到深处,还会落泪。
社交平台的粉丝越来越多,评论也从一水的玫瑰花,慢慢涌入了年轻人。
想到这些年当全职妈妈,磨灭了我这么多爱好,最后还落了个丈夫儿子不理解的下场,我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我和乔华相识在我最火的那年,那时他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外科医生。
我因为长久的熬夜与工作,得了甲状腺癌,在他那里开刀。
他兴奋地说认识我,在我耳边哼出了我最小众的一首歌。
那时,手术灯在他背后形成一圈光晕,他细声安抚我:
「别怕,我一定让伤口看不出来。」
那场手术,他和我说了很多。
包括付娟。
我笑着打趣,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了,他笑得云淡风轻:
「异地,没有感情咯。」
后来我们聊的越来越多,顺理成章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谁想到,五十年的婚姻,他出轨了三十年。
深夜,又发完了一条唱歌视频,突发奇想在搜索那里,搜了乔华的名字。
映入眼帘的,都是一片夸赞。
除了“神医圣手”,最刺眼的就是夸他“爱妻”。
网页上密密麻麻的视频,学生们都在小声讨论:
「乔教授真的太爱他夫人了,每场讲座都带着夫人。」
其他人应和到:
「是啊,你看他夫人,显着好年轻啊,两个人真般配。」
是啊,身穿衬衫的乔华与身着旗袍的付娟是真般配。
儿子许久未动的头像轻轻闪动,发给我一个热搜,儿子有些得意地说:
「妈,你看,爸这么大年纪,还有人夸他优雅帅气,真不知你闹脾气个什么劲。」
我把账号发给他,过了很久他才回复:
「妈,你丢不丢人啊,这么大年纪抛头露面,赶紧删了。」
我没有理会,儿子又给我发了许多语音,大致就说我抛头露面,不配人母,不可理喻。
最后儿子状似妥协:
「好了妈,别生气了,快回来吧,爸需要你照顾。」
我直接删除,以免扰了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