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我妈在门口摆的方方正正极其对称的摆件碎了满地。
连同碎了的,还有我妈的表情,和他们的感情。
我爸语气平静,「杨素娟,你之前道歉时说过绝对不会再偏心,也不会亏待团团。」
「你就是这么做的?」
我妈也不高兴了,「我本来就没有亏待她,你问问她我一天三顿,哪顿饭没给她吃?」
如果我是正常出生长大的孩子,自然也不懂这么多,不懂告状,就像上一世一样,吃了苦都不懂的说。
可现在的我有记忆,有靠山。
「爸爸,扎…疼…疼…」
嘴还不利索,我只能边说边给我爸比划,希望他能凭默契听懂我说的话。
可我爸不愧是我爸,我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比划他就掀起了我胳膊上的衣服。
红红的针眼密密麻麻遍布,因为结痂,又像是一个一个的红点点。
可怖极了。
我爸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的怒气几乎化为实质,死死的瞪着我妈。
「你对团团做了什么?」
我妈眼神闪烁,但她自然不肯承认,「我什么都没做,谁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说不定是晚上睡觉被什么东西咬了。」
「也可能是过敏吧。」
如果是上一世的我爸,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可这一次,我妈低估了我爸。
「我带了团团那么久,她过不过敏我比你清楚。」
见我妈还要狡辩,我在我爸怀里挣扎着,要带他往里走。
捉贼捉脏,我就不信我把我妈的作案工具都找出来了她还能嘴硬。
见我这么做,我妈猛的看向我,眼里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
就像当初我窒息时,爬到她脚边求她救我,她却把我一脚踹开那样。
还带着血的针散落在地上时,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爸的表情难看的要死,他强忍怒气抱着我走出去,把我送到卧室里。
「团团,你在这里等爸爸好不好?」
我点点头,没一会儿,妹妹也被我爸送了进来。
我妈追进来想解释,可我爸没说话,沉默着把她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我妈的解释声。
紧接着,砰!
我的心提了起来,可那声响动之后,外面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我提着的心稍稍落了点儿。
再响起就是我妈的咆哮声。
「宋豫,你特么敢打我?」
外面噼里啪啦的响了好大一会儿,伴随着我妈的叫骂声,打砸声,求饶声,直到妹妹的哭声响起,才最终归于平静。
我爸进来抱起妹妹轻哄,可无论他怎么哄,妹妹都只会扁着嘴喊妈妈,无奈我爸只能抱着她出去找我妈。
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起出了门。
只见原本被我妈摆放的整整齐齐,居中对称的客厅,如今满地狼藉。
一左一右的沙发,现在堆在一处,白色与黑色泾渭分明的碗,摔在地上成了白与黑交杂的斑驳。
可想而知,这些对我那重度强迫症的妈来说该有多难受。
但这些还不够,我爸抱着我出门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我妈身上一个个流着血的针眼。
密密麻麻,和我的位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