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和沈曼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前的我日子过得很难,父亲好赌成性,
对母亲非打即骂,母亲的身上常年遍布青紫。在我七岁那年,一个风雨来临的前一夜,
父亲宿醉还未醒来,我的母亲抱着我哭了很久。她给我留了三百块钱,
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了。七岁的我知道她要走,没哭也没闹,
只是紧紧地攥紧了那三百块钱。直到她踏出家门,我也没有说一个字。因为但凡我开口挽留,
无论是她坚持离开,还是为了我继续忍受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两个选择对于我们母子来说都不够体面。所以我只能无声地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恍若无事发生。后来父亲醒来,找不到母亲,幼年的我成为他新的情绪宣泄口。
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黑暗与疼痛中度过的,直到沈曼出现。
她是在我母亲走后的第三个月搬到我家隔壁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她穿着漂亮的白色纱裙,手里拿着棒棒糖。这样形象的女孩子,
我只在电视没被父亲砸坏前从电视上见过。自从母亲离开后,
父亲将所有的脾气都化成了拳头落在了我身上,七岁的我连饭都吃不上,
却要出门挨个翻垃圾桶捡瓶子卖钱给父亲买酒,那时的我不懂什么叫反抗,只知道没有母亲,
父亲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就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
沈曼如同一束光一样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她会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给我带来香甜的面包,
也会在我被打后悄悄将我带回家,拿出她的小药箱给我擦药。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上高中。上高中后的沈曼,遇到了她的初恋祁连淮。
沈曼虽然家境普通,但是脑子确实一等一的聪明,常年在学校第一第二名的徘徊,
加上她天生丽质出落的漂亮,自然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而祁连淮的名字则会常年和她连在一起出现。因为学校里的第一,不是沈曼就是祁连淮,
两人的名字总会并列出现在榜首。就在这种棋逢对手的环境下,祁连淮主动向沈曼告白了。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经常瞒着家长外出,而给我补习就成了沈曼出门最好的借口。那些年里,
沈曼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我因为家里父亲赌博酗酒,
早在初中开始就找了兼职赚钱补贴家用,所以成绩一直不好,要不是沈曼一直给我补习,
我连高中可能都上不了。可沈曼不知道的是,看他和祁连淮在一起,对当时的我来说,
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因为,那时候的我,也在暗恋沈曼。
只是我的家庭让我在她面前自卑抬不起一点头。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一直到僵硬的四肢缓和过来,我才缓缓走向沙发坐下。我至今记得,
沈曼答应我求婚时娇羞的样子。那副模样那么幸福,难道也是装出来骗我的吗?
我静静地打量着我们的婚房,这栋婚房里所有的布置都是我根据沈曼的喜好亲手挑选的。
沈曼是医生,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而我是自由画师,夜以继日地不断更画了三年,
才买下了这套房子,因为只有有了这套房子,我才有底气可以和沈曼求婚。
我不由自主地笑笑,不管是在我的人生中还是在和沈曼的感情中,我都是一个失败的人,
居然在买下房子后,才有了求婚的底气。可祁连淮就不用,他似乎只要站在那里,
就能够吸引沈曼所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