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枝回头,看到他一脸受伤低落的神情。她的心猛地一滞。她火速上了商务车。
见他还停留在原地,不由道,“还不上来?”沈斯礼眼里霎时星光大盛,
似是有无数星星都落在他的瞳孔里。他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
跟着虞晚枝上了商务车。“先说好,我作息时间不稳,家里会有阿姨一日三餐过来做饭,
你睡客卧,一个礼拜后你就搬出去。”沈斯礼乖乖巧巧,“好,衣服我会让秦昭送过来的。
”“既然我们要合作了,我希望之前的恩怨,沈老师就不要放在心上。”沈斯礼覆身过去,
“虞老师是指,我五次空降你当场罢录的恩怨?”虞晚枝唇角一掀,“我指的是,
当年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沈老师表白,被你当场扔进垃圾桶的恩怨。”听到她的话,
沈斯礼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他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声音很低,
“那件事……你竟记了这么多年吗?”“也不是,就是再看见你,
难免想起来那些不愉快的事。”沈斯礼的声音很沉。他眼角似有泪落下,
落在了皮质的座椅上,滚动着掉落下去。他垂下了眸子,“枝枝,
对不起……”虞晚枝嗤笑了一声,淡淡别过了头,嘴硬道:“那些事都过去九年了,
没必要再道歉。”……一路再无言。直到进了房门,虞晚枝才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沈斯礼替她认真摆放好。又从里面找了很久,没找到合适的拖鞋,换上了她的拖鞋。
秦昭送来衣服很快,顺便给他带了鞋子和一些生活用品。递过衣服的时候,
下面还压了一排药品。药品被分类的整整齐齐,上面都标注好了。“我减了一些用量,
记得按时吃,有任何突发状况,都要给我打电话。”“记得,千万不要吓到她。
”沈斯礼淡淡接过。又听秦昭简单交代了几句,才关上了门。虞晚枝的套房很大,
足足有四百平方。每一个卧室都带了洗漱间。沈斯礼毫不犹豫把所有药品都倒掉了。
水流声冲刷而下。他近乎病态地开始抠药品上面的标注字条,直到抠到他手指通红,
所有的字条都消失不见,冲入水流中,他才抬头,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他有病。
但不能让虞晚枝知道。她一旦知道的话……一定会害怕他的。
镜中的男人拥有一张精雕玉琢的俊美脸庞,此刻的笑意却有些僵硬,他缓缓蹲下身来,
浑身忍不住颤抖着。“沈斯礼?”虞晚枝敲了敲洗手间的门,“你进去很久了,没事吧?
”洗手间门打开,他的脸颊还在滴水,身上裹了一件很单薄的短袖,短袖之下,
八块腹肌若隐若现。虞晚枝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她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给你拿了一些新的洗漱用品过来,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在客卧这块区域活动。
”沈斯礼看了一眼客卧,又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她。“我这几天都休假,
这块区域会不会太小了。”虞晚枝思索片刻,“除了主卧,其他地方都能活动,
这样总行了吧。”她转身,看到他床上被一众西装外套压着的一个老款手机。
手机看起来像是两三年前的款式。她不由好奇,“沈老师以秒来算收入的男人,
竟然不追求新款么?”她以为按照他的身价,什么都会是最新的呢。沈斯礼的声音却带了笑,
“嗯。”虞晚枝没有多想。她伸了个懒腰,从冰箱拿了点吃的,盘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打开电脑确认最后的流程。明天就是《公费恋爱》官宣阵容的日子。她咬了一口面包,
点进了沈斯礼的社交账号。他底下的评论十分和谐,甚至还有大粉开始带头物色合适的素人。
傅湛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听说你同意让沈斯礼参加综艺了?
”虞晚枝闷闷应了声,“嗯。”“是有私心,还是真为了这档综艺?
”傅湛的声音带了点幸灾乐祸。她刷着评论的手顿了顿,“都有吧,毕竟和沈斯礼合作,
白来的流量和曝光,不要白不要。”“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空降你拒绝沟通,
宁可放弃综艺也要和他两败俱伤,我倒是不知道,这档你筹备了三年的节目,你这么上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虞儿,同样的坑,你不会栽两次吧?”虞晚枝淡声道,“傅总,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是好马么?”傅湛毫不留情道。
“看来爸爸给我提议和傅家的商业联姻,我可以提上日程了。”发小多年,
虞晚枝知道哪句话能够让他立刻闭嘴。
“别别别……”“啪啦——”玻璃杯落地碎裂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虞晚枝本能回头,
看到沈斯礼正站在她身旁不远处,他的脚下,是四分五裂的玻璃和温热的水。
水溅到他的脚背上,地上一片水渍。“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
”虞晚枝果断挂了电话。她穿上鞋,跑到了沈斯礼身旁,有些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套绝版餐具了。“你要和傅家联姻了?”沈斯礼几乎要站不稳,
他的手扒拉着拐角的墙壁,极力压下了浑身叫嚣着的暴虐因子,生怕自己会失控伤害到她。
虞晚枝满脑子都在可惜她这套得之不易的餐具。恼怒道:“我和不和傅湛联姻,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沈斯礼。他双眼猩红,
攥着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折断,“我不同意。”或许是他此刻的表情实在太过骇人。
虞晚枝竟生生后退了两步。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和他对视片刻,
软了态度:“你先放开我,弄疼我了。”他再次坚定重申:“不许和傅湛联姻。”“好,
我不和他联姻。”沈斯礼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踉跄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