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
只感觉右边脸被扇得生疼。
我侧过头,头顶的发钗也随之掉落。
“你!你竟敢对皇后娘娘动手!”春桃迅速从床底掏出一把长剑。
“你这个疯子,今日我要你死在这!”
我刚想出声阻拦,不知谁喊了一声皇上驾到,丁贵妃脸上瞬间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皇后,你这又是在胡闹些什么?”
陆元义瞧见春桃提着剑,脸色有些不悦。
“朕的后宫,为何会有兵器!”
春桃依旧举剑指着丁雪悦,丝毫没有因为皇上的出现而胆怯。
“李!语!蓉!她可是你的婢女?今日务必给我一个说法。”
“你可知,在朕面前拿剑会有何后果?”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我突然有些恍惚。
陆元义刚登基那会,为了护我安危他曾特赐春桃一把宝剑。
“春桃,以后蓉儿可就交给你保护了,要是有人敢欺负她,你就替朕把她砍了!”
现如今,那些话都被他全都抛之脑后。
眼下,春桃神色很是气愤。
“皇上,方才丁雪悦动手打了皇后娘娘”
“放肆!你不过是母后身边一个婢女,怎敢称贵妃娘娘全名!”
九岁的寒儿怒气冲冲地从陆元义身后站了出来,指向春桃。
我一把拽住了寒儿。
“寒儿!”
我转身跪在陆元义面前,开口的声音却是不卑不亢。
“皇上,丁贵妃今日强闯入我宫中,言辞对臣妾颇有挑衅,甚至还对臣妾大打出手。”
“春桃或许失礼,但一切皆因丁贵妃无礼在前,还望皇上明察。”
我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向陆元义,他自然也瞧见了我脸上鲜红的手掌印。
陆元义眉头紧蹙,眼神落在了丁雪悦身上。
见状,丁雪悦眨眨眼,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
丁雪悦颤抖着身子,开口的声音更是哽咽得不成样子。
“太子近日爱到我宫中玩耍,臣妾听寒儿说,皇后娘娘对此不甚高兴。”
“可皇上知道的,臣妾今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自是打心底里喜爱太子,今日过来,就是想与皇后娘娘解释。”
“可皇后娘娘完全不听臣妾辩解,她指责臣妾先是勾引皇上,如今更是要抢走太子。”
说到这儿,丁雪悦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陆元义,眼神里尽是委屈。
“臣妾知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是一路走来的年少夫妻,臣妾自知自己比不上皇后娘娘。”
“皇上心中倚重太子,我便心甘情愿日日喝下避子汤,不为权势,只为能日日陪伴皇上。”
“可皇后娘娘说,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跟男人中的太监何异,这是在往臣妾的心头插刀子啊皇上!”
“臣妾是为了国之安定自愿不要孩子,只要能待在皇上身边,臣妾便别无所求了......”
丁雪悦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
曾经,陆元义与我携手扶持,对我与寒儿满心疼惜。
丁雪悦自知我与寒儿在陆元义心中的地位,也知陆元义作为揭竿起义的战场皇帝,心中对江山的倚重和对外人的防备。
丁雪悦便自愿服下避子汤,承诺今生不要孩子,只求能陪伴君王左右。
这是陆元义心中对丁雪悦的亏欠,也是丁雪悦在这宫中久宠不衰的原因。
陆元义满脸疼惜地扶起丁雪悦,开口的声音满是温柔。
“雪儿放心,朕定会为你做主。”
看向我一瞬间,陆元义眼神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李语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这善妒的毛病吗?”
“你就好好待在这坤宁宫思过吧,身为六宫之首,却如此不容人,你太叫朕失望了。”
语罢,陆元义搀着丁雪悦便往外走。
正准备跨出门的一瞬间,陆元义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你身为皇后,在你意识到自己的过失之前,这寒儿,你也别见了。”
“当朝太子有你这样的母后,当真是令人不齿!”
我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元义。
寒儿稚嫩的声音适时响起。
“母后便听父皇的罢,贵妃娘娘生性纯良,这次,确是母后过分了。”
他们走后,我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春桃被我吓到,连忙上前扶住了我,面上满是担忧。
“皇后娘娘......”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怔怔地望向窗外。
“春桃,槐花村的花,该是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