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铁锈的大门打开。
迎面走来的却不是满手礼物的富老板,而是扛着摄像机的壮汉和手举话筒的周圆。
她是个出色的记者,嫉恶如仇,又不屈不挠。
我在网上查过她曾经的报道,知道上门采访前,周圆一定会先对采访人做一个详细的调查。
我家名声不好,我妈是邻居眼中难缠的刻薄鬼,弟妹是外人口中好吃懒做又心眼多的米虫。
除了我,一个被人吸血还不自知的老实人。
“您好,我是省电视台记者周圆。”
“听说作为蒋文川同学的母亲,您经常在生活中刻意打压他,吸着他的血供养家庭生活,请问是真的吗?”
听着门外犀利又直白的问题,我勾唇一笑。
妈妈,这次你又会怎么回答呢?
“不是你们谁啊?怎么乱敲别人家的门,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妈脸色一僵,抬手推搡着把人向门外推。
周记者个子小,却实打实经过风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们调查的事是真的吗?您这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滚,小贱人上门找抽来了吧,小心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我妈心虚,对着黑洞洞的镜头蛮不讲理的叫嚷起来。
周圆依旧很平静,壮汉举着摄像机忠实的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弟弟见势不妙,两步走上前挡住了镜头,笑着说。
“姐姐你是听谁说的什么谣言吧,我们一家人关系好着呢,对吧,大哥。”
他转头看我,神色带着三分委屈可怜。
从前也是这样,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弟弟总是委屈巴巴的求我出头。
高中想和其他人上一样昂贵的补习班,故作可怜的来我面前说老师势利,不花钱上课外班,有些知识根本不教。
我拿了五千块钱,啃了一个月的馒头供他上了补习班。
上大学时他哭着找我要钱,说换不起最新款的手机,怕被同学嘲笑孤立。
我拿着钱努力给他安宁快乐的生活,却只换来他变本加厉的索取。
“要不是看他手里有钱能拿,我怎么会叫这种丢人现眼的土包子一声哥。”
医院里他自私冷酷的那句话,我记忆深刻。
这次没我挡在身前,弟弟你伪装的可怜又能给谁看呢?
“文越你挡着门做什么?周记者可是省电视台的人,这次特意来采访我的。”
我一瘸一拐的过去,将人放进来。
我妈厌恶的皱紧眉,轻蔑地扬起下巴冷嗤。
“什么记者,骗子吧,要不然没事采访你干什么?要采访也是来采访文越啊。”
我淡淡一笑,听着耳中不屑的声音,心脏越发坚硬。
“一个在工地搬砖的废物还能招来什么记者,真能给自己装脸。”
“蒋同学没告诉你们吗,他可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看来你们确实关系不好啊。”
周圆推推眼镜,若有所思的在纸上记下几笔。
我妈和弟弟却恍若听见什么天文一般怔愣在原地,半晌,表情扭曲的反驳。
“搞错了吧你,他在工地干了四年活,哪还有机会考什么大学?”
“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其实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我确实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我不卑不亢的起身宣布了喜讯,向来乖巧的弟弟却发疯般地喃喃自语起来。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你明明是一个废物,废物怎么可能考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