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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娃的时候，张长明嫌我啥事都没做。我码字的时候，
张长明嘲讽我整天坐在电脑前瞎鼓捣。离婚后，张长明创业失败，低声下气。
“听表妹说你小说写得不错，应该赚得不少吧，借我点钱呗。”我给了他五块钱买棒棒糖，
“记得分两根给你妹妹哈。”毕竟是巨婴嘛，应该会喜欢的。01这是我们每天的真实日常。
张长明站在镜子前摆弄头发，“老婆，我今天穿哪件衣服？”我正在给鱼宝换尿布，
头也不抬，“都行，你穿哪件都很帅。”他又问：“老婆，我的剃须刀在哪里？
”我把换下来的尿布狠狠砸进垃圾桶里。“不知道，我又不是你妈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找找。
”张长明总是丢三落四的，每一次自己不知道放哪的东西总要问我。
可我又不是他的贴身保姆，哪知道在哪。刚开始还会帮忙找找，现在一个娃子的事儿那么多，
哪有那份闲心照顾这个巨婴。张长明的脸立刻拉得老长，“我就问问，没看到就没看到，
大早上一肚子气的给谁看。”我眼都懒得翻了。“我们下周末再回你家吧。
”鱼宝昨天有些小感冒，蔫蔫的，一个劲儿黏着我。张长明脸更沉了，“都说好了今天回，
我妈都买好菜了。”“可是鱼宝身体不舒服，今天去肯定也玩不了，
你妈又得说她怕生啥的……”张长明满脸不耐，“她怕生你多带出去玩不就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再多争辩也没用。每次回去鱼宝一跟公婆不亲，我就得被说。
什么不带出去玩，不多回家看看。呵。我一天遛娃四五个小时，
娘俩快晒成跟沙子一样的颜色了。鱼宝在外边遇见合眼缘的就乐呵呵的，唯独害怕公婆。
公婆嗓门大，说了几次小点声也没用。而且张长明周末经常忙得不见人影，
我一个人带娃也不好回。到公婆家的时候，鱼宝一直扒拉着我不肯下地。
婆婆一顿说之后拿出剥好的石榴端到张长明面前。那是张长明最喜欢的水果，
每次来婆婆总会买上一个。自家的儿子什么喜好她一清二楚。
然而却从未问过一句儿媳妇喜不喜欢，吃不吃。
张长明翘着二郎腿在从垃圾桶旁捡来的沙发上坐得心安理得的。一边吃着石榴一边玩着手机，
好不畅快。鱼宝犯困，我抱着哄睡。公公把视频放得可大声了，我轻声提醒。
他轻飘飘瞥了我一眼，“鱼宝快两岁了吧？”“再过两个月就满了。”公公“嗯”了一声，
转头跟张长明说话，“你表嫂三胎生了这事你知道吗？”张长明抓了一把石榴丢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知道，朋友圈看到了，是个男娃。”我吃了一惊。他们所说的表嫂，
是张长明姑姑的大儿媳。张长明姑姑家不富裕，小儿子又不争气没个正形。
整个家基本就靠那大儿子养着。前面已经生了两胎了，都是女孩子，
这回竟然还来了个第三胎。公公斜乜了我一眼，“男娃好啊，男娃才能继承香火啊。
”他的视线落在睡着的鱼宝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作为第一个孙女，他还是疼的，
但仍有无限遗憾。在老家，哪家生了男娃就会大张旗鼓，生了女娃就灭了气焰。
婆婆端了菜出来，“鱼宝也不小了，也该提上行程了。”我笑了笑，“男女都平等，
不管鱼宝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掌心宝。”“我跟长明说好了，
等经济宽裕些再考虑二胎。”婆婆搓着手，“这可使不得，
长明有个远房表姐就是想着等有钱再生，结果就生不了了。”那顿饭是在催二胎中度过的，
张长明一言不发任由我被二老轰炸。上了车，鱼宝忽然喊了声“弟弟”。
02我脸色难看问她谁教的。鱼宝又用小奶音说了声“爷爷”。我气炸了。
“你爸怕是想孙子想疯了吧！”刚才鱼宝睡醒吃了饭后精神恢复了些，公公带出去玩了会。
结果没想到竟然在背地里偷偷教鱼宝说弟弟。公公虽然面上看着严肃沉默，
私底下就是一大男子主义，古旧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张长明打圆场，
“没准是你带鱼宝出去玩的时候在哪听到的，现在是语言爆发期，学得快。”我不信。
“怎么会那么刚好！”回家玩了会鱼宝又犯困了，我把她哄睡后出了房间。
张长明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们在岛外租了个两房一厅，一个月一千七。
虽然屋子不大，不过每一个东西都是我精心置办的，住的也舒坦。公婆时不时喊我们进岛住，
说是重新租个房。可岛内的房租那么贵，没准还没我们现在住的大呢。
我推了推张长明的手臂，他头也不抬问我：“怎么了？”“这事儿我必须得跟你掰扯清楚，
我是不打算生二胎的哈。”关于不生二胎这件事，从鱼宝出生的时候我就跟张长明声明了。
生怕他给套上扎个洞。张长明一直都是打哈哈的态度。一会说不生一会又说看情况，
等经济条件好的时候再安排。张长明正在打团，情绪激动地在那喊。
我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丢到爬行垫上。伴随着手机“砰”的一声是张长明冷下来的脸，
“你干嘛呢？”“我说，我不生二胎。”我的声音比他更冷。他满不在乎，“不生就不生呗。
”随即嬉皮笑脸，“不过可惜了我每次浪费的两亿儿子。”我生气地捶了他一下，“你发誓！
”大概看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他才发了个极其敷衍的誓。三根手指歪歪扭扭的。誓言刚落，
他抱着我，“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妹妹是领养的，我是老张家的独子。
”“我爸那一辈男人思想传统，就觉得有个男孩才算传宗接代。”我推开他，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张长明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可是……”我打断他，
“没什么可是的，二胎生下来除了能叫他一声爷爷还能做什么？
”“你爸是有千亿资产等着让后辈继承吗？生下来娃的吃喝拉撒不都得我们全权负责？
”“是一个娃富养还是两个娃穷养你自己想清楚吧。”鱼宝睡了半小时醒了，
临进房间时我瞥了眼张长明。他脸色阴郁，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我们三的未来。还是在思考如何说服我生二胎。
二胎于我是个很沉重的话题，我怀鱼宝时受过的罪历历在目。
新手妈妈独自带娃时的痛苦时时刻刻在折磨着我。
我不敢想象两个娃娃同时哭着喊妈妈时我的心态会裂成几瓣。
那种深夜抱着娃坐在窗边看月亮数星星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了。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短暂过了。没想到隔了几天，婆婆打来电话。让我把小孩送进岛内。
03“反正你也不生二胎，在家带娃浪费时间也浪费劳动力，
换个地方待着每个月还能有五千块钱呢。”她在电话里这样讲。
鱼宝再过两个月就满两周岁了。虽然正是皮的时候，但是能自己表达，
需求也没婴儿时期那样高了。我问她，“那你是打算辞职吗？”小姑子还在上学，
公公的粮油店不景气。婆婆身兼多职，给两个家庭煮饭，晚上的时候还去给美容院打扫卫生。
一个月零零散散算起来也有六千五。勉强能养活一家子。我知道她不可能辞职。果然，
她说：“带过来给你爸和爷爷带。”我当时就惊呆了。张长明的爷爷今年七十有六，
之前出过车祸，一只脚走不利索。再说了，他们住的四十平的大单间，里头放了三张床，
挤了四个人。除此之外还放了个洗衣机和一台冰箱。以及各种进来的柴米油盐。
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只留一条一人走的过道。公公租的店铺在小区入口，
一踏下台阶就是车来车往。店铺很小，也就十几平。婆婆凭什么认为，
鱼宝能在这种环境下平安长大？我不同意，“我可以去上班，但是你得过来岛外带，
我每个月给你两千块。”“两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要我过去带可以，
一个月给我一万块！我得给小月攒点钱读书、当嫁妆。”我们是普通家庭，
刨去房租油费水费电费奶粉钱，能拿出的也就只有两千块钱了。
公婆年轻的时候养过几年鸽子，赚了不少，后来公公赌博把家产败光了。婆婆要一万块钱，
还不如直接说让我帮她养女儿呢！“负责女儿读书是父母的责任，不是哥哥的责任！
”我宁愿把钱存起来以后给她买个漂亮点的墓地。虽然我们也是租房，
但是鱼宝有独属自己的房间，也有各种玩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童年的遗憾不想再在她的身上发生。婆婆不可能辞职，也不肯过来岛外。
我们在僵持中结束话题。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是否愿意帮我带娃。妈妈期期艾艾，
“我最近腰酸，可能带不了娃。”见我沉默，她叹了口气，
“其实当初你爸就不让我给你做月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做月子这活本来就是你婆婆的，我是实在心疼你才……”“你弟年纪也不小了，
也该娶媳妇了，我再休息个两年就得带孙子了……”婆婆没时间给我做月子，
张长明又舍不得钱让我住月子中心。我本想自己一个人坐月子，
妈妈看不下去才打电话喊我回家。我那会儿觉得有家真好，
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个依靠真好。却不曾想，背后是无奈和妥协。挂断电话的那一刻，
我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间。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嫁出去的女儿就像那芝麻浮萍，
在水中飘飘荡荡。何处是家？哪都不是。我已经，没有家了。
有人说娘家永远是你的靠山和底气，可这话在我这里就是个屁。张长明下班回来，
我满脸彷徨。他将外套挂在挂衣架上，“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进岛住一起。
”原来，这就是婆婆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我不愿让鱼宝进岛，她也不愿出岛来带。
让我们搬进岛是目前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法。我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张长明。他苦笑一声，
“我记得，我没答应。”结婚前，我提的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跟公婆住一起。
虽然距离不一定能产生美，但是至少比住一起能少些矛盾。但是我不曾想过，
有些矛盾是可以跨越地域的。虽然张长明拒绝了婆婆的要求，可我的内心始终很不安。
我害怕自己一手带大的娃被强制带走。如果说母亲是超人，
是能单手抬起一辆车的无所不能的存在，那孩子是她唯一的软肋。
母亲会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哭泣，在崩溃中撕裂。
却能在孩子露出笑脸甜腻腻地喊着妈妈时被瞬间治愈。其实啊，不是鱼宝离不开妈妈。
而是我，已经离不开她了。那阵子我时常做噩梦。有时候，我会把噩梦的内容说给张长明听。
他说：“其实给他们带也挺好的，反正你在家也没做什么事。”“好歹你也是本科毕业的，
你去上班我们月收入能有近两万，不美滋滋的。”我不敢置信，“我没做什么事？
”月子里妈妈忙不过来，白天又要帮忙带娃又要照顾我。
生完第七天我主动承担晚上独自带娃的工作。看着妈妈眼里的红血丝和担心的神色，
我笑着安慰她：“没事儿，鱼宝晚上很乖。”可是鱼宝向来不是个天使宝宝。
换个尿布都能哭得撕心裂肺。我忍着侧切疼，抱着她不停地走啊走，
就差没把那间房的地板给踩陷了。月子没做好，因此落下了病根。
左边的肩膀和膝盖时不时酸疼。每次临近张长明下班的时候，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躺在沙发上让肩膀歇息会，玩会手机。可这短暂的休息却被丈夫认为无所事事。
他只看到那水面上的一角，却不知道底下的七分之一。
“你每天穿的衣服裤子是谁晾好叠好的？”“为了让你多睡会，
鱼宝每天早上五点多醒我就赶紧起来带。”“我每天除了带娃还得煮三餐洗衣拖地，
收拾不完的房间。”“再说了，你爸妈四口人挤在不到四十平的仓库，你爸开店，你妈上班，
你让你七十多岁的爷爷带？”张长明沉默不语。这是他一贯逃避回答的模样。
我气得懒得多看他一眼。只是内心惴惴不安，似乎有种恐怖的东西将要吞噬了我。
04令我加深这种感觉的是另一件事。我们住在城中村，村里没什么娱乐设施。
只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小亭子。她们把这块地方称为“小公园”。
我一般带鱼宝去海边玩。这天人不太舒服，就只能去小公园了。村里大多数是奶奶带娃。
我带鱼宝过去的时候有两三个奶奶带着孙子或孙女在那。一个奶奶主动跟我搭话，
“你自己带啊？”我微笑着点头，“是。”“奶奶呢？奶奶没过来带吗？
”同样句式的问话我听过了很多遍了。难以置信的语气加难以苟同的表情，
闭上眼都能想象得出来。“没呢，奶奶在上班。”听我说完这句话，那个奶奶震惊不已。
旁边的奶奶也凑过来，脸上略带嘲讽。她们以为我听不懂本地话，看看我，嘀嘀咕咕半天。
其实吧，就算我真的听不懂，也能猜个大概。那个后面凑过来的奶奶终于忍不住了，
问我：“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在家带娃，让年纪大的出去上班？”鱼宝玩得满头大汗，
跑了过来。我拿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她还有个小女儿要养。”张长明的妹妹比他小八岁，
今年读初一。公婆想要二胎却又担心再生个男娃养不起，于是动了领养的念头。
两个奶奶“哎哟”“哎哟”个不停，却也没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
那些因为生小孩子宫大出血身亡的新闻层出不穷，然而还是有那么多母亲选择把小孩生下来。
这些母亲本身就是伟大的。
旁人是没有权力站在自己的道德标准上去谴责嘲讽一个甘愿为了小孩当家庭主妇的母亲。
可是，我开始失眠了。每次只要闭上眼睛，
这两件事就会在我的脑海里像幻灯片似的循环浮现。一会儿是公婆嚷嚷着要带鱼宝走的画面，
一会儿又是两个奶奶捂嘴嘲讽窃窃私语。我很害怕会失去鱼宝。十点半上床，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遥望窗外的弯月。
一种难言的愁绪在黑暗中萦绕。
鱼宝长大后会不会也会跟别人说她有一个在家什么事都不干的妈妈？可是，
我在家带娃还能干点什么事呢？痛苦，苦恼，忧愁，担心……各种情绪盘桓，
我抓着头发一筹莫展。忽然，我在朋友圈看到一个高中同学发的动态。那是一张稿费单。
男女剧情人物分别是【鱼宝,张长明,宋延】的现实生活,打脸小说《芝麻浮萍》，由网络作家“妤儿宝贝”所著，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04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4-09-06。在本网【mlwdpx.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芝麻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