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花园里,盛夏晚风带着些许清凉,吹走燥热。
陆闻宴复盘着三天前的情况,说自己不知道我爸出了事,挂电话是无心之失。
「依依,你信我,人命关天,我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我放下手里的小吃,掀起上衣衣摆,露出小腹上青紫的淤伤。
「对法定妻子都能下死手,更何况一直被你嫌弃的农民工岳父?」
「除去离婚,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转身想走。
陆闻宴却不死心,大跨步拦住我的去路,眼里带着执拗。
「依依,乔叔的死是意外,一时之间你难以接受我能理解,可这不该成为你离婚的理由。」
望着这张我曾一心讨好渴望好好过日子的脸。
旖旎的心思全无,此刻只剩下对虚伪的厌恶。
「你不同意也行,那就打官司吧,正好让全世界都看清你是怎样的人渣。」
我甩开他的手,神色冷漠。
这一次,陆闻宴没再阻拦。
真是讽刺啊。
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丝对我可有可无的愧疚立马就会烟消云散。
回到病房后,我立马在网上下载一份离婚协议模板,修改之后打印出来,寄到了陆家。
妹妹一星期后出院,我们在市中心租下了两室一厅。
结果刚住下没多久,陆闻宴就找上了门。
他一改当晚挫败的模样,穿着高定西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我,眼里闪着期待。
「依依,这里又小又脏,不利于你们养伤,还是搬来我名下的别墅吧,我安排好了营养师跟......」
「你有病吧?」我打断他。
「你有了宋明珠,我们也即将离婚,你现在这样纠缠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陆闻宴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眼睫。
「乔叔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弥补......」
他又把钥匙朝我这里推了推。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
我抓起钥匙,从楼梯上扔了下去。
「我跟妹妹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们这些施暴者的怜悯!」
「别以为事后假惺惺几句道歉就想获得原谅。如果不是你跟陆洲劈腿养情人的消息满天飞,我爸根本不可能气到脑梗!」
「你若真想弥补,那就去死,去地下跪在我爸面前忏悔!」
吼完后,我看见陆闻宴身子颤了颤,脸色一寸寸惨白下去。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刚想开口,宋明珠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
陆闻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目光却紧紧追随着我。
带着试探跟讨好。
仿佛在说:你看,我为了你连白月光的电话都不接,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饶是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吧?
我不免觉得好笑。
过去的三年里,他是不是也曾在宋明珠面前,用拒接我电话的方式表忠心?
思及此,我的神色又冷下几分,越过陆闻宴往楼梯里走。
「依依,你听我说。」
陆闻宴追了上来。
可破旧小区的楼道又黑又狭窄。
陆闻宴好几次被绊倒在拐角的垃圾堆里。
再加上宋明珠不间断的电话轰炸。
终于,在陆闻宴又一次崴脚时,他一手砸在墙上,烦躁的咒骂。
我趁机快步下楼,将他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