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珏愤怒地朝沈妧逼近,似乎想要动手,有一道声音及时将他喊住。
“阿珏,住手。”
一个虎背熊腰的老人健步如飞从人群中冲出来。
来人是镇国公府的叶老将军。
叶老将军一生育有四个儿女。女儿嫁进皇宫,三个儿子都继承衣钵,成为武将。
两个儿子在战场上牺牲,英年早逝。剩下的叶二爷和其夫人李氏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几年前也死在战场。女儿为了爱情,不顾父母反对,远嫁凉州,多年来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
至于叶珏父母,在其六岁时就相继离世。父亲惨死敌国境内,尸首无存,母亲殉情而亡。
“小珏,你误会了,沈……”
苏恋柔深深地看了眼沈妧,顿了顿:“阿妧并没有欺负我,相反是阿妧救了我。”
“阿妧?”叶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表嫂你叫她什么?”
“她怎么可能救你,她害你还差不多,表嫂,是不是沈妧威胁你这么说的?”
沈妧很高兴苏恋柔这般叫她,但听到叶珏的话就不乐意了。
“我威胁?叶珏,你应该问问谁伤害的嫂嫂,而不是没有任何理由证据就攻击我。”
“还要什么理由证据,你是什么样的人全京城谁不清楚。”
叶珏眼里满是嫌恶:“就算你救了我表嫂,肯定也是另有图谋!”
沈妧自知原主的名声极差,面对叶珏的恶意揣测,努力压下心底的怒气。
“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亦无所图谋,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
“家人……”
苏恋柔呢喃着这个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妧,略微出神。
叶珏冷哼了声,倒也没继续纠缠,目光顺着沈妧的视线落在目光闪躲的苏韵姿和郑氏身上。
“是你们欺负我表嫂?”
众人跟着视线一转。
苏韵姿对上叶珏黑沉的目光,吓得哆嗦了下。
众所周知,京城南有欺男霸女的相府千金沈大恶女。
北有惩奸除恶的叶小将军叶珏,两人并称为京城南北双霸。
京城世家子女惹谁,都别惹这两位。
叶珏更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又娇蛮任性的公子千金的克星。
苏韵姿背地里虽然和沈妧同样嚣张,但因为会装,她在京城的名声比沈妧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嚣张跋扈这种帽子,跟她扯不上一点关系。
这不,见众人看过来。
苏韵姿眼底迅速盈起泪珠,咬着双唇楚楚可怜道:“唔……是娘让我教训妹妹的。”
“娘说……要不是妹妹和宣王……设计毒杀太子,意图谋反,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吞吞吐吐道,看起来可怜巴巴,委屈极了。
“没错。”
郑氏听到这话当即护着苏韵姿应承下来。
而且,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她撑着腰道:“自古以来,父母教育孩子本就天经地义。”
“孩子不听话,该训的时候就得训,不然翅膀硬了,以为自己就能飞天了!”
“本夫人身为亲生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还打不得骂不得吗?”
围观群众们哗然。
“这话说得在理。”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了大错,本就该打。”
“是啊,要不是苏三丫头牵连我们,我们苏国公府怎么会被皇上降罪流放凉州。”
听到众人都站她们这边,苏韵姿暗暗勾了勾唇角,偷偷望了眼苏恋柔,不禁蹙了下眉。
软包子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昨晚不是被自己打成了发面馒头了吗?现在怎么就只剩下一点淤青和抓痕?
就算暗地里有人打点能治疗,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啊!
苏恋柔心中疑惑,不过……这对她们来说是个有利点。
她低头假装抹了抹眼泪,可怜兮兮道:“我和娘是教训了犯错的妹妹,但妹妹现在……不是好生生地站在那吗?”
“除了脸上有些轻伤,能蹦能跳,相较之下,我和娘身上的伤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没错!”
想起昨晚,郑氏只感觉身上还在隐隐作痛,愤怒道:“本夫人和韵姿教训犯错的女儿和妹妹,没有任何不妥!”
“但沈妧凭什么打我们,还将我们往死里打!”
“我们受了无妄之灾暂且不说了,但没想到她今天还不放过我们!”
众人听到这话,的确发现郑氏苏韵姿二人惨得不是一点半点。
不止鼻青脸肿,还手断腿瘸,身体都直不起来。
一时间对两人十分同情。
可他们哪知道,要不是沈妧和灵泉,苏恋柔今天恐怕都是被抬着出来的。
“不错不错!”
沈妧目光阴恻恻地望向两人笑了,拍手叫好。
“戏班的台柱子到你们母女俩面前,恐怕也黯然失色。”
“……”郑氏噎了下:“我和韵姿说的都是事实。”
“你本来就心狠手辣,以前仗着沈相为威作福,京城被你欺负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昨晚你更是仗着有几分力气,恨不得将我和韵姿往死里打!”
她眼里满是愤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道:“你这种贱人,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个祸害!”
沈妧挑眉不以为意:“你说什么……贱人?”
“说你是贱人,是祸害!”
也许看到这么多人在场,郑氏胆子也大起来,指着沈妧就是骂。
“哦~”
沈妧笑脸盈盈,表情漫不经心:“没想到苏三夫人还挺有自知之明,居然自称贱人祸害。”
“噗嗤——”
一些围观群众不由得笑出声。
叶珏有些意外地瞥了沈妧一眼。
按以前若有人这么冒犯,这个恶心的女人早就冲上去甩鞭子了。
哪会像今天这般,看起来有了那么一点脑子。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叶珏眉心紧蹙,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郑氏反应过来,气得面色铁青,炸毛道:“沈妧,你才是个贱人祸害!你怎么不和你那个早死的娘一起去了!”
“要去也是你先去。”
沈妧冷冷一笑,迈腿逼近:“郑氏,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郑氏惊恐后退:“你要做什么?”
“像只发疯的狗,欠打。”
沈妧笑着活动手腕,漫不经心道:“所以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揍你啊!”
“你这老贱人不但心坏嘴臭,看来眼睛也不好使。”
“你敢骂我?”
郑氏气得要死,又害怕得不行,同苏韵姿一起颤颤巍巍后退。
“沈妧!你……你敢!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我叫人?”
沈妧丝毫不惧,扫视一圈,桃花眼里满是淡然。
“若来,一起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