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齐府。
“二小姐,这是属下差人前去打探到的消息,请二小姐过目。”
宋山手持一封密信,站在齐韵面前恭恭敬敬的送上,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齐韵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信上怎么说?”
宋山微微一愣:“这,二小姐的吩咐,属下不敢私自验看有关于柳公子的消息,具体如何还是小姐亲自验看。”
“山叔,你太见外了,韵儿没有拿你们当外人的。”
宋山身体一松也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齐韵打开信上的内容细细翻看了起来:“姓柳的纨绔子弟居然去当阳书院进学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那种人能在书院待得住?”
“二小姐,据探子汇报,柳公子此行乃是柳员外勒令之下才去的。”
齐韵的玉指轻轻地点击着桌面:“山叔,我想去当阳书院进学,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二小姐,老爷有令,不许小姐私自踏出刺史府的大门,你倘若顶风作案,属下怕老爷到时候会雷霆大发。”
齐韵悲苦的嗤笑了一声:“雷霆大发?山叔你可以告诉我爹爹,我前去当阳书院是为了与柳公子联络一下情感,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可是.......”
“山叔,你不用再说,有什么办法没有?”
宋山面色发红:“二小姐,属下刚刚开始行走江湖之时,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为了躲避这些仇家寻仇,特意找人配置了一瓶易容粉,可大致变更一下样貌。”
“我能使用吗?”
“自然是可以,只是属下希望小姐一定要三思而行,当阳书院的书生全都是男人,小姐你就算易容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依旧改变不了女儿家的身份,倘若被有心人发现,刺史府的颜面可.......”
“颜面?刺史府的……”
噔噔噔噔的敲门声传来。
“二姐,你在吗?我是齐良。”
齐韵欣喜地站了起来,急忙打开了房门,含笑的看着外面的俊朗少年:“臭小子,什么时候从京师赶回来的?”
少年穿了一件褐色儒衫,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左右,可是已经有了风度翩翩的气质了,剑眉星目,气质儒雅。
少年淡笑着看着齐韵:“盏茶功夫,这不马上就来给二姐问好了。”
宋山很有眼色的走了出来:“二小姐,属下告退。”
宋山走了之后,齐韵嗔怒的用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良的额头:“臭小子,二姐还以为你与京师余家的小姐已经过上了双宿双飞的日子,陷入了温柔乡之中,把我这个二姐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话语中虽然略带埋怨,可是疼爱的语气却怎么都隐瞒不了。
齐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二姐你胡说什么,良与余小姐发乎情止乎礼,哪像二姐你说的那样,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还双宿双飞。”
“进来休息会吧,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标叔他们挺照顾我的,基本上没受什么大委屈。”
“去见过父亲大人了没有?他知不知道你从京师赶了回来?”
齐良神色微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柳明志一个商贾子弟,竟然敢坏了二姐你的名声,江南首富又怎么,商人还是商人,难登大雅之堂,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纨绔子弟一顿,替二姐你报仇雪恨。”
齐韵轻轻地摇摇头:“小弟你不要鲁莽行事,事情爹爹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要胡乱掺和。”
“二姐,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不成?爹爹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能够答应柳家的亲事,这不是要把二姐你往火坑里送吗?有这样当老子的吗?”
齐韵面色大变:“齐良你给我住口,马上出去,我要休息了。”
“二姐,你......”
“出去。”
……
清晨,二龙山云雾缭绕。
不时有鸟儿婉转啼鸣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宁。
然而,忽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打破了当阳学宫的宁静。
闻人政手忙脚乱的披了一件外袍就冲出了住所:“地龙翻身?何处无故传来惨叫?夫人,云舒,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柳明志拍拍头痛不堪的后脑勺,“柳松,少爷我的酒品完全没问题吧?我喝醉了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有没有跳脱衣舞?有没有月下遛鸟?”
柳松端着盥洗的木盆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柳明志:“少爷?你干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
柳明志瘫软了下来:“完了,小爷的一世英名啊,不会再次发生打赌输了月下遛鸟的丑事吧?”
咦,为什么要说再次呢?
因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柳明志和室友聚会,喝的大醉伶仃,打赌输了就借酒发生过月下遛鸟的丑事,轰动校园,最后记了一次大过。
“少爷,你喝醉了之后老老实实的睡着了,您就放心吧,洗漱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请。”
柳明志略微怀疑:“真的没有月下遛鸟?”
“少爷,你真的是喝糊涂了,您养的几只鹦鹉都在府中有莺儿照料着呢,少爷您怎么能有闲情逸致去月下漫步遛鸟机会。”
“那就好,那就好。”
柳明志接过书童手中的漱口水喝了一口。
“少爷你如果想要月下遛鸟,小松可以下山为少爷买上两只鹦鹉来,保证少爷闲散之时能够舒舒服服的月下遛鸟。”
柳明志一口水喷了出去,怒吼道:“想遛鸟自己溜去,少爷不好这口。”
……
学舍距离学子读书的学堂有几百米的距离。
醉酒后遗症频发,柳明志拖着懒散的身躯向着学堂龟移而去。
当阳学院学堂分为甲乙丙丁四座,柳明志看着柳松递交给自己的身份牌。
丙字班柳明志。
柳明志发着牢骚:“丫的,孔圣人都说了要因材施教,把少爷分到丙字班,这不是歧视少爷吗?”
走到了挂着丙字的学堂前,里面已经七零八落的坐了不少学子,全都正在一丝不苟的温习着桌子上的书本,一个个摇头晃脑默念文章。
“嘁,脖子不动你们是怕得脊椎炎吗?”柳明志小声的嘀咕道。
随意找了个角落,柳明志打开书本翻看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明志已经昏昏欲睡。
恰逢此时,刘夫子走了进来。
“学生拜见刘夫子。”
众人齐声道,如此大的响声,并未惊醒正在酣睡的柳明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