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白姗姗来迟,把小孩交给了黄太太。
黄太太看到儿子衣衫褴褛,但又跑得飞快,嘴里还叼个棒棒糖,一时间茫然。
陈殊白还想解释点什么,但看顾执黑着脸走了,只好跟上去。
“咋了,没把女人哄开心?”
见他没说话,啧了一句:
“纪玫瑰永远都是不知好歹。”
顾执突然停下来,一脸肃穆,“扣除这个月奖金。”
陈殊白:“?”
“诶就准她在你这儿杀人放火,还不许我说两句是吧?”
陈殊白是真憋屈,“你就惯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纪玫瑰追成老婆……艹,你停下来干什么?”
差点撞上去,他的鹰钩鼻很贵的。
顾执正异常不爽的看着陈殊白。
“谁告诉你,我要纪玫瑰做老婆?”
陈殊白揉着鼻子,“不然你这么强取豪夺的,弄过来当妹妹?”
“没事少看那些伪骨科恋爱小说,她配?”
陈殊白挑眉,“那不然?……当妈?”
顾执冷着声,“当然是追到手,再丢掉,把她给我的折磨加倍还回去。”
陈殊白知道他被纪玫瑰甩过,他这种人必然是受不得这种屈辱的。
“要折磨人还不简单?灭了她双亲,砍掉她工作,扔到场子去卖……”
见顾执看来,陈殊白停下来。
“怎么了?这些办法不够?”
“让她爱上我,才是最大的折磨。”
陈殊白:……
艹,玩得真变态。
但是听着又很刺激,好想当电视剧来看。
“又怎么了?”陈殊白又一次差点撞上去。
顾执已经走到车子边,拉开了车门。
看着陈殊白,“你说的这些办法,盯着点,发现谁用在纪玫瑰身上,告诉我。”
陈殊白叹口气,他刚刚吃屎了撑的,多什么嘴啊?非得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嘭!”一块玻璃突然从顾执和陈殊白中间飞了过去。
陈殊白倒吸一口气。
第三次摸自己的鼻子——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都盯着他两千万保险的鼻子来?
顾执低头扫了一眼那块玻璃,然后循声看过去,眼睛就眯了起来。
陈殊白一下就感觉出来眼前这位爷不对劲了,他有点兴奋。
赶紧跟着看过去。
就看到刚刚从他手里离开的那个小孩,正被黄全龙掐着脖子,压在车上。
黄全龙侧过身去,一边冲他太太咆哮,“老子让你离婚!你敢离婚我就弄死你儿子!”
这个话听得陈殊白心头都是一颤。
别说亲爹,他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刚刚他看到那小孩都喜欢的不行,亲爹能干出这事?
纪玫瑰出来的时候,黄太太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一天之内,儿子连续两茬被人当做认知,哪个亲妈受得了?
她都在给黄全龙磕头了,“求求你,放了儿子,他快没气了……我求你、求你啊!”
小孩被黄全龙掐得一脸涨红,眼珠子快要冒出来,因为极度的窒息,舌头往外伸着。
纪玫瑰看得感觉快窒息了,愤怒也跟着冲上来。
但她又没带手机,只能冲围观的喊了一句:“报警啊!”
“报!”黄全龙手上的劲儿更重了。
他儿子在他手里挣扎得越来越缓慢。
黄全龙却像是失智了,疯一般死死掐着小孩脖子,直到孩子身体挣扎不动开始软下去。
黄全龙还是双眼通红!没有松手,哪还是刚刚那个为了儿子跟顾执拼命的男人?
他已经没钱了,如果和老婆离婚,家也没有,还要一个还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把孩子带走。
除非她答应不离婚,陪他东山再起。
黄太太早已经发不出声音,只剩下崩溃的一个音节。
在没有任何人去靠近黄全龙的时候,一个人影直接从一侧靠过去,就是一脚。
黄全龙完全没有防备,所以一脚被顾执踹得趴到了地上。
小孩在落到地上之前被顾执接住,转手递给跟过来的陈殊白,然后走过去把黄全龙拎起来。
“嘭”一声。
刚刚黄全龙把他儿子拎起来砸碎的车玻璃那个位置,顾执握着黄全龙的头,照准了砸上去,车玻璃创面瞬间加大。
纪玫瑰第一时间就是冲过去看小孩什么情况,毕竟是因为她,小孩才来这里,才会被黄全龙这样。
听到顾执一边抓着黄全龙的脑袋撞车,一边毫无感情的陈述:
“挟持小孩这种事我能做,你也能做?岂不跟我平起平坐了,你脸挺大?”
之后又是重重的一砸。
黄全龙好像在求饶,一个劲儿往车底下钻。
这会儿他是怕死了,却没想过他儿子被他掐住脖子呼吸不上的时候多绝望。
顾执抻了抻裤腿,弯下腰,拽着黄全龙的腿,把他从车底拖了出来。
拖到黄太太边上。
然后冲着黄太太交代了一句:“离婚官司他要是敢中途再刁难,你找我来。”
这事他还就管定了。
陈殊白抱着的小孩被现场的一个护士接过去了,正在做抢救。
他这会儿才来得及去看了一眼顾执。
总算知道他刚刚为什么突然兴奋了。
纪玫瑰惹他不高兴了,他看似没什么,其实一直都在压着脾气,这下好,黄全龙莫名其妙撞上了。
顾执讨厌家暴,讨厌拿小孩泄愤,更讨厌威胁老婆敢离婚就打死她的男人,那是他童年的至黑至暗。
也是他病根的由来。
所以他刚刚是打算把孩子交给别人过去拉他,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没想到,他倒是自己好了。
于是转眼看了看就和顾执距离不远的纪玫瑰。
不知好歹归不知好歹,她这剂药,对顾执是真管用。
顾执临走看了黄太太旁边的纪玫瑰,笑笑,“不用怀疑,我这么没人性,只不过孩子从我手里走还好好的,现在如果出事,算我的还是算姓黄的?”
意思就是他砸姓黄的脑袋,不是为了救小孩。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走得风平浪静。
回头还睨了一眼落后的陈殊白:“杵着干什么?物色媳妇?”
陈殊白是在犹豫要不要把纪玫瑰叫上的。
想想算了。
坐上车,陈殊白看了一眼后座的人,“没事吧你?”
顾执仰着脖子,喉结凸出,闭住眼,冷了句:“有事,你有溜溜梅?”
陈殊白:……
看来是没事。
不过,陈殊白还是啰嗦了一句:“以后有情况你避着点,也不怕你的样子吓着纪小姐?”
“唬住她不是挺好,说不定就乖乖就范。”
陈殊白:“你不懂女人,被吓到了第一反应是缩回去躲起来,所以你下次想犯病,要么吃药,要么找我。”
他已经很久没躁狂了。
顾执睁开眼,很认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