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直播自杀视频2
三楼书房，宋世锦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烟，燃到半许，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而他的思绪，亦如指尖的一道白烟，回到那个午后——那一日，他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突然听到女儿凄厉的尖叫声，他本能地冲过去，打开窗户——梅影笙以极怪的姿势躺在地上，
阳光下，那鲜血妖艳如地狱之花盛放，那一瞬他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良久无法起身。
他不记得是怎么下的楼，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抱着她去医院，惟记得，他冲到她那，
一米之距时，两腿再也迈不开，那步步为艰，仿如一步一黄泉，
终于走到了尽头……手机骤然响起，打断她的记忆，宋世锦抚着怦怦狂跳的心脏，
一手按接通，是田秘书的电话。“宋先生，您……我看到连西小姐在微博直播……自杀视频。
”田秘书胆颤心惊，这个视频是十分钟前发出的，
是世娱公司负责管理世娱公众微博号的小张打电话给他，他马上登陆确认，
发现真的是宋连西。仿如一道电流从头顶砸了下来，直把他钉在原处，
宋世锦瞬时感到梦境里发生的事扑了过来——“什么微博，
在哪微博……”宋世锦脑子一片混乱，甚至忘了得最基本的常识。“宋先生，
你手机可以直接登陆微博，连西小姐的微博，您去看看。”田秘哑了声，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张小脸，眼泪刷地一下滚了出来。宋世锦机械般地拿出手机，
颤着手打开手机上的微博，却发现太久没有操作，需要登陆密码，而密码那个数字，
熟捻于心，可他连敲都不愿敲。所有有关梅影笙的东西，事无巨细，
都被他埋在自己的活棺里！好在，他的大脑开始正常运作，他扑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
宋世锦颤着手打开一年不曾翻动过的微博，视频中，
深陷的眼窝里嵌着那一双幽瞳象是得了某种回应般，与他四目相交。宋世锦瞬时双脚发软，
脸色发白，虚汗从后背浮起，完全脱力地跌靠在皮椅上。怎么会这样？宋连西离开时，
虽然精神不济，但还是粉红白嫩，比他公司旗下最红的女明星还要瞩目。视频中，
女孩半低着头，一张婴儿肥的脸已成了椎子脸，尖尖的下巴一副红颜薄命的相，
她的神情很平安，甚至不见悲伤。少顷，女孩微微抬首，看着镜头，
仿佛透过镜头象宋世锦决别般，微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女儿，
宋世锦几乎以为视频中的女孩是重症患者，那一双曾经皓亮的漆瞳，
如今如同蒙了一层旧白纱，毫无光彩。宋世锦按手在心脏的位置，那里频频收缩，
竟分不清是疼还是冷。视频中，女孩早已割开了静脉，一滴一滴浓稠的鲜血从手腕流下，
她却依旧毫无所动，用另一只手慢吞吞地在键盘上打着字，嘴角噙着一丝不在意的微笑。
微博的留言以疯长的速席在刷新，多数人是劝，但也有少数人在鼓动，甚至讽刺，
催她早死早超生！宋世锦惨白着脸，脑子一片空白，
梅影笙自杀的那一幕跟电影回放式地不停出现在他的面前，恍了许久才回过神，
他才颤着手私信给宋连西，“小西，有事跟爸爸说，不要做傻事！”很快，
对方回复：我去陪妈妈了！“小西，别做傻事，你回来，有事好好说！好好说！
”宋世锦眉锋深蹙，嘴角频频轻抖，醉酒让他思想停钝，搜尽枯肠，却觉得辞穷。“小西，
小西，你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一直在思考，是不是对你太苛刻，或是，
我们父女之间有误会。”误会，是他反反复复删了三次真相的话语，
最后草草一句用“误会”解释。许久后，宋连西抬首，眼泪无声落下，镜头里，
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睛带着绝望看着她，一瞬不瞬，良久，
终于回复了一句：“我只想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世界。”清白二字，宋世锦一时理不清，
女儿是在跟他说，她没有贩毒，还是她没有推沈心怡下楼，致她流产！但不重要，真不重要，
既使她全做了，他也全部原谅，只要她活着就好。生离，算不得什么！死别，才是彻底绝望！
没有任何的转寰余地！“别轻易谈死，小西，你还年轻，你先回家，有事好好说。
”手颤得厉害，宋世锦一直打错字，加上语无伦次，删删打打，“家的门，永远对你开着。
”她的女儿这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让梅影笙更恨他！他无法想象，
如果如果人死后有灵，她们母女在阴间相遇的情景。“爸爸，如果有来生，
我还要做妈妈的女儿……如果有来生，我不做你的孩子……”镜头里，她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泪象是关不住的泉眼，不停洒下，写满伤痛、凄凉、甚至痛恨——既使隔着看不见的空见，
她的视线却始终精准地定在他的脸上。“不，连西，你回来，你才十七岁，你的人生刚开始，
爸爸……爸爸……”宋世锦颤着手指，慌乱地敲打着键盘，不停地安慰、安抚，
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镜头中，宋连西朝着他摇了摇首，那笑，象是花开到荼靡，接着，
境头慢慢转移……宋世锦看到，宋连西的手慢慢地放进了一旁备好的热水中，
鲜血很快染红了整盆的水……这是加速死亡的步骤。霎时，他感到肝胆俱裂，
他重重拍着电脑屏幕，嘶声，“小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影笙，影笙，
你救救你的孩子……”紧接着，一个命名为《以死亡来揭发真相》的长微博发上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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