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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5 23:55:10

林奕宋淮林栀的逆袭之路,已完结《我的栀栀》的隐藏剧情!

林奕宋淮林栀的逆袭之路,已完结《我的栀栀》的隐藏剧情! 如火如荼 著

完结 林奕,宋淮,林栀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奕,宋淮,林栀】的豪门总裁,家庭,虐文全文《亲自破案后,恨我的哥哥疯了(又名:我的栀栀,)》小说,由实力作家“如火如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925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4-09-16。在本网【mlwdpx.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得了渐冻症!决定捐献遗体那天,我给七年没联系的哥哥打了个电话。那边许久才接,我立马说明了意图,只是签个字而已。那边骂了声「有病」,径直挂断了电话。我只能千里迢迢,带着文件找去了他住的城市。过去时,正赶上他最忙的时候。他随手就签了字,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我一点。只不耐补充了一句:「加一条。等你真死了,不要再通知我。」我点了点头:「好。」

精彩章节试读:

决定捐献遗体那天,我给七年没联系的哥哥打了个电话。那边许久才接,我立马说明了意图。

又小心补充道:「只是签个字而已,不会耽误你很久。」那边骂了声「有病」,

径直挂断了电话。我只能千里迢迢,带着文件找去了他住的城市。过去时,

正赶上他最忙的时候。他随手就签了字,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我一点。

只不耐补充了一句:「加一条。等你真死了,不要再通知我。」我点了点头:「好。」

1上完最后一节医学实验课。我抱着教案出教学楼时,却无故在平地摔了一跤。

似乎是扭伤了小腿。走回办公室时,很短的一段距离,后背竟也出了一层冷汗。

想到下午没有排课,我索性开车跑了趟医院。

我跟医生简单说了下情况:「可能是最近工作忙,有点疲劳和着凉。

「麻烦帮我开点扭伤的药膏,再加点感冒药就好。」医生却开了厚厚一叠检查单,

严肃要求我做全身性检查。等结果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我看着诊断单上,

那个长而复杂的医学名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好半晌后,

再看向医生:「我不太明白。」医生再次确认我没有家属后,

轻声而小心地解释:「通俗来说,就是‘渐冻症’。」我自己就是医学老师,当然清楚,

那个名词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罕见的病,怎么会与我扯上关系?

我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将自己关在了家里。慢慢消化这个如同天降噩耗的事实。

直到长假的最后两天,我接受了这个事实,再做出了决定。既然我注定快要死亡。

那我希望将我的遗体,捐给我所任职的母校,用于渐冻症的医学研究。遗体捐献书填完,

唯独家属签名一栏,留下了空白。我抓着签字笔的手,指关节慢慢泛了白。如今,我的家属,

也就剩下那一个人了。如果我还能厚着脸皮,将他称为家属的话。夜幕渐渐降临,卧室冷清。

我拿出手机。许久后,时隔七年,拨通了那个号码。「能不能,帮我签一份遗体捐献书?」

2电话接通了。我艰涩说明了意图,但那边没有声音。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我在落针可闻的安静里,心悬到嗓子眼。手心濡湿,却又倏然红了眼眶。我以为,

我已经麻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在这一刻,在电话那端的沉默里。我对面对死亡这件事,

感到了难过和害怕。我强装冷静,再次开口:「能听到吗?「只是签个字而已,放心,

不会耽误你很久。」还是没有回应。想到七年都没再联系过那个人了,我禁不住怀疑,

这个号码会不会不是他的了。我再小心询问:「你……是林奕吗?」这一次,

那边憎恶而不耐的声音,终于传来:「有病。」不是别人,正是林奕。我喉间倏然一哽。

不等再出声,那边已经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七年没再联系。如今他对我的恨意,

显然丝毫未减。可遗体捐献书没有家属签字,终究是不太好办的。想到医生跟我说过的,

渐冻症这种病很难说。或许一年半载,或许十天半月。手脚以及身体的其他各项器官,

就会逐渐丧失功能。我无法知道,我会在哪一天。开始无法走路,无法抓握东西。

甚至呼吸困难,无法说话。所以,该办的事,还是早些办妥比较好。我订了当晚的机票,

千里迢迢赶去了林奕现在住的城市。与他失去联系太多年了,我落地海城后,打听他的行踪,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赶去那边酒楼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却被门口的保安,挡在了门外。

中年男人见我执意不走,冷漠开口:「奕星科技林总的妹妹,今天生日宴。「包下了这边,

外人谁都进不去。」我好声好气解释:「我就是来找这位林总的。「我……我也是他妹妹。」

分明林奕血缘上的亲妹妹,也就我这一个。可这话说得,却让我感到心虚不已,

一瞬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中年男人自然不可能相信,伸手就要撵我。酒楼玻璃大门,

却突然朝两侧打开。门内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

男人低沉的嗤笑声响起:「你倒是挺大的脸。」3我心里倏然咯噔了一下。太多年过去了,

那道声音,还是让我下意识地感到愧疚和不安。我抑制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人。七年没见,林奕早不是当初那副,十九岁的少年模样。

那个曾在电话里哀声乞求,求我回家见妈妈最后一面的大男孩。如今眉眼冷漠,

比从前瘦了一些,衬得面容棱角,更加锋利分明。我张了张嘴,喉间却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

一时没说出话来。直到门外有车停下来,林奕径直走过我身旁,朝着车上下来的人走过去。

我才回过神来,急声开口:「麻烦帮我……签个字。只需要签个名就好。」我边追上他,

边手忙脚乱从包里拿出文件和签字笔。车上下来的人,远远地朝林奕喊着:「哥,这边。」

该是今天生日宴的主角,林奕养母的女儿。但我连回头看一眼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林奕视线直接越过我,看向下车的人。一场生日宴办得宏大,来人不少,他显然忙碌。

所以被我挡住了去路,他面上迅速黑沉不耐。抬手扯过我手上的签字笔,他看也没看,

就迅速签下了名字。落笔的刹那,似是怕我再来纠缠,他手上微顿。

不冷不热补充了一句:「加一条。「等你真死了,不要再通知我。」像是一根鱼刺,

突然卡到了喉间。我好一会才能开口,几乎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好。」等到了我的回答。

林奕这才利落下笔,签完了名字。他仍是连看都不愿看我,只漠然再开口:「能滚了吗?」

4我拿着签了名的文件,身体本能地侧开了一步,给他让出路。脑子里因为他那几句话,

开始有些嗡嗡作响。来海城的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诸如林奕质疑这份遗体捐献书是假的。或者质问我为什么要年纪轻轻,签这样的东西。

再或者,他会不会也问一句,我是不是生病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干脆利落,

而又不耐至极的一个签名。关于这份文件,他显然丝毫不关心。我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过神时,林奕早就进去了。深冬寒风呼啸,吹进了人的骨子里去。我身体被冻得有些麻木,

回身往机场的方向走。不知走了多久,才突然想起,我得打车过去。这里离机场太远了,

走不到的。脑子里浑噩得厉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南市。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我打开电脑,写了一份辞职信,打算等天亮就去找院长办离职。手机响了一下,

宋淮发了信息进来:「赵院长说你请了半月的假,你到底怎么了?「再不回消息,

我只能报警了。」我才发现,从昨天傍晚开始,他就接连给我打了许多次电话,

发了很多信息。我手机开了静音,加上精神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

宋淮月初去了外地律所出差,昨天才回来。我赶紧回了电话过去。那边不放心,

刨根究底问了老半天。我没敢提自己的病,只随便编了点理由,蒙混了过去。

那边将信将疑:「林栀,如果遇到了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挂了电话,我忍着鼻酸,

呆呆看向那份辞职信。最终还是伸手,将纸张撕碎。我突然想起,我还欠了宋淮一笔钱。

五万块,不多不少。他自己也过得困难,我临死前,应该还给他。学校离期末,

只剩下半个多月。等这学期结束,我应该能拿到大概三万的年终奖。加上这月底,

我会带学生去参加国内医学实验竞赛,拿奖的概率不低。还有下月的工资,全算下来,

差不多也够还宋淮了。我摸了摸有些无力的小腿。半个多月,应该也能撑得住吧?5第二天,

我照样回了学校上班。却在上完上午的一节大课后,我看到林奕,出现在了教室门外。

他身旁跟着校领导,蹙眉看向讲台上的我。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一瞬甚至怀疑,

是自己看花了眼。明明昨天,他都还在千里之外的海城。校领导示意我过去,

再是林奕语带讽刺地问我:「你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吗?」我没听明白他的话。

直到他朝教室里看了一眼,随即一个女学生跑了出来,叫了他一声「哥」。我才反应过来,

林奕养母的女儿,他的新妹妹,就是我的学生温瑶瑶。世上的巧合总是这样多。

难怪我昨天去海城找他,听到那道女声,感觉似乎有点耳熟。

我淡声解释:「我事先并不清楚这个……」林奕显然没有耐心,

径直打断了我的话:「你离职吧。」我愣了一下,险些被气笑:「凭什么?」

林奕居高临下看向我,姿态高傲,似乎连一个眼神也是施舍:「凭我信不过你。

「无论是你的人品,还是你的教书能力。「我不愿将我的妹妹,放到你这样的人手下。」

你这样的人……我努力压住心口钝痛,抬眸直视他的目光:「我拒绝。」

林奕轻轻笑了一声:「那我带瑶瑶转学也行。「捐给贵校的实验大楼,和相关研究器材。

「正好捐赠合同还没签,不如转赠给新的院校。」校领导立马急声插话:「您跟林老师之间,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商谈。」林奕示意温瑶瑶回教室,

再看向校领导:「商谈就不必了,我不想跟这位林老师说话。「三天之内,她走不走,

告诉我结果就行。」说完,他径直回身离开。校领导神情不解。

但还是出声安抚我:「林老师不必担心,我们校方不会无故辞退任何一个老师。「实在不行,

捐赠可以放弃。」话虽这样说,但那样大一笔捐赠被撤回,对校方的影响不可能小。

我看向林奕离开的背影,心一横,还是追了上去。手心攥得生疼,我拽住他的手臂,

再挡住了他的去路。到嘴边的一声「哥」,因为理智硬生生改了口。「林奕,你不能这样。」

林奕低眸看向我,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唇角勾起讽刺:「我为什么不能?」

6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情绪再开口:「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不必这样。」

「好好说?」林奕「噗嗤」笑出了声:「林老师,你在说什么笑话?」

从前他总会温和地叫我一声「栀栀」。无奈的,或是纵容的宠溺的。

如今一声阴阳怪气的「林老师」里,只剩下无尽的嘲弄和厌恶。林奕抬手,

抚开我拽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再蹙眉用力拍了拍被我拽过的衣袖,

像是要拍掉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随即他才再看向我,

继续开口:「因为婚内出轨的爸爸有钱。「而执意要在爸妈离婚时,选择爸爸,

哪怕爸爸用权势逼妈妈净身出户。「为了一条限量版的手链,就可以丢弃掉妈妈和哥哥。

「甚至连生母临死时的最后一面,都不愿去见的人。「七年不曾回家,

不曾给生母上一炷香的人。」他声线微顿,蓄满嘲讽的眼底,慢慢染上了颤栗的浓烈的恨意。

「这样的一个人,要不你教教我,应该怎样和她好好说话?」像是一块无形的巨石,

压弯了我的脊背。我抬不起头来,许久,也只很轻地开口:「许多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林奕带着笑的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再次响起:「哦是吗?你有多少的苦衷和委屈,

不如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我张嘴,却又想起了自己的病。事到如今,

真相说出来除了让林奕在我死的时候,难过一些,还能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或许,

还不如让他就一直恨我。林奕声线里,带上了报复的快意:「终于舍得来找我。

「为了这么一份几千块月薪的工作,都能来跟我低头。「不就是因为,林昌明坐牢了,

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林昌明,是我跟林奕的爸爸。因为经融犯罪,数罪并罚,

被判了无期。名下财产全部被拍卖,还是资不抵债。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就当做,

是这样吧。」如他所说,等我真死了的时候,也不必再通知他。就这样,也挺好的。

我不想再听到他更多指责谩骂的话。回身,要离开这里。手腕却猝不及防被林奕拽住,

他似是有些恼怒:「怎么,自己也编不下去了?」7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肢体熟悉的无力感,再次传来。回身刚走了一步,眼前眩晕,脚步虚浮,

人就突然栽倒到了地上。几乎不可能有成年人,好端端地突然摔倒。所以我的模样,

实在显得太过虚假。意料之中的,林奕漠然看着倒在地上的我,

嗤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不见,别的本事没见长,装病卖惨倒是厉害不少。」或许,

他本来还打算跟我说点什么。但因为被我这模样恶心到,彻底失去了跟我多说一个字的兴趣。

他径直走过我身边。轻飘飘,落下最后一句话:「你跟那个男人一样,都是活该。」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般,在他唇间缓缓溢出。我看着他离开,再没回头,

直接消失在了楼梯尽头。我在原地坐了许久,才勉强有点力气,强撑着起身,扶着墙面离开。

我留下了辞职信,离开了学校。出校门时,宋淮的车等在了外面。他知道了我离职的事,

神情愤怒替我抱不平。「林奕凭什么这样对你?」宋淮话音刚落,林奕刚好从学校里走出来。

我爸坐牢前,宋淮是我爸的法律顾问,帮我爸打过不少官司。所以,

林奕对宋淮也一向厌恶至极。经过我跟宋淮身边,林奕鄙夷地冷笑了一声。

宋淮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林奕的背影怒声:「你知不知道林栀这些年……」林奕步子微顿。

我压低了声音,声线祈求:「别说了。」宋淮咬牙切齿,还是没再说下去。林奕没有回身。

未等到宋淮后面的话,他极短暂的停留后,上车离开。我最近越来越容易感到疲惫无力。

上了宋淮的车,坐在副驾驶上,很快昏昏欲睡。辞了职,年终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我半梦半醒里,含糊开口:「欠你的,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宋淮似乎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

叹了口气:「发烧了,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恍惚里,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林奕也是这样摸着我的额头,无奈地问我:「栀栀发烧了?在说什么胡话?」

8我第一次知道我爸在外面有人,是我十岁那年。入冬降了温,妈妈接我和林奕放学回家。

推开门,我看到了沙发上的爸爸,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妈妈颤声哭泣。

林奕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跟我说:「栀栀乖,不要看。」我被他带着去了楼上。

后半夜我去楼下倒水喝,经过爸妈的卧室。隔着门,听到爸爸冷漠的声音:「那就离婚好了,

哪个有钱男人不这样?「但兰心已经生了孩子,我要为她们母女考虑,你得净身出户。」

漫长离婚官司的最后,是妈妈接受了净身出户的条件,换到了我跟林奕的抚养权。

我们从上千平的别墅,搬到了不足五十平的老旧出租屋。妈妈白天做零工,

挤出时间再一次次去找爸爸要抚养费,托关系找律师想起诉。她很忙,我和林奕相依为命。

每天放学,林奕来我教室门口,叫我一起回家。为了省两块钱的公交车费,

我们要在暮色里走半个多小时。我说我脚疼。他就蹲身到我面前,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故作轻松地说:「小屁孩,哥哥背你。」结果背我回家的当晚,他心脏病就又发作,

疼得躺在沙发上打摆子。我着急给他倒水,又给他拿药。拉开茶几下的抽屉,

才发现他之前一直吃的那种心脏药物,药瓶早就空了。里面只剩下一盒止痛药,

换成了最便宜的那种,一颗不到一块钱。那天晚上,妈妈去找爸爸要抚养费,深夜也没回家。

我用座机打了120,跟着救护车,送林奕去了医院。再是第二天,林奕躺在病床上,

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条手链递给我。他被病痛折磨了一宿,面色苍白,眸底乌青。

却还对我挤出笑说:「栀栀,生日快乐。」9那条手链要两千多。林奕一个未成年,

不能打工赚钱。他偷偷省下了自己的药钱,买下的我想要的手链。

那条手链被他小心塞到我手里。回应他的,是我蹙眉质问他:「为什么不是限量款的那条?

我说过我想要的是那个。」林奕沉默了许久,才再开口:「等以后,等以后哥哥能赚钱……」

我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回家,回爸爸那里去。」林奕唇角抽动了一下,

有些吃力地抬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栀栀发烧了?在说什么胡话?」我猛地推开了他的手,

站起身满脸厌恶。我们良久的对视,沉默的,死寂的。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我听到林奕失望而挫败的声音:「你……说真的吗?」我回了爸爸那里,

过回了我金尊玉贵的日子。而林奕和妈妈照样艰难。林奕不愿再来看我。

妈妈心软劝他说:「栀栀打小没吃过苦,她年纪小不懂事,别怪她。」

他这才偶尔来见我一面,我们之间变得生疏至极。我换回了以前的学校,身边再也没了哥哥。

林奕成绩很好,因为条件困难,得到了他学校校长的资助。每个月都能得到一笔资助款,

他跟妈妈的日子,终于渐渐好了起来。我们就这样各自过着。直到我十六岁那年,

一直身体不好的妈妈,进了抢救室,被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晚我待在豪华游轮上,

陪爸爸过生日。烟花绽放的热闹欢腾里,我接到了林奕的电话。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哭。

无助的,悲恸的,不知所措的。他的声音颤得太厉害,我快要听不清他的话了。

他说:「栀栀啊,你快回来。「妈妈,妈妈她……想再见见你。」

可我回答他:「爸爸的生日宴还没结束。「可能,得要明天了。」第二天,我回去时。

没有见到妈妈,只见到了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林奕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林栀,

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那似乎是我记忆里,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

我没有见到妈妈的遗体,也不知道妈妈被葬在了哪里。那之后七年,林奕与我再无联系。

10我从浑浑噩噩里惊醒,眼底一片濡湿。车窗外已是傍晚,

耳边是宋淮的声音:「到你家了。」许是见我没动,他倾身过来,替我解开了安全带。

随即他神色愣住:「怎么哭了?」我一时慌乱,着急要抬手擦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糊涂了,

还是病情又恶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手抬起来。我避着他的目光,

一边胡乱解释:「可能是窗外风大,吹着了眼睛。」宋淮毫不留情拆穿我:「没开车窗。」

我一时哑然。他看着我。大概觉得我可怜,神情有些不悦:「你爸都坐牢了。

「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告诉林奕真相?」我良久沉默,轻声:「算了吧。」

宋淮含着探究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当初是谁那么着急。「说等林昌明坐牢了,

就要立马去找林奕,去看看自己妈妈的墓地?」我说不出话来。

宋淮似乎要在我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林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仓皇推开车门,

几乎是落荒而逃,急步回了家。宋淮的声音,在我身后渐渐远了:「林奕中学时的校长,

昨天联系了我。「说打不通你电话,想约你谈谈……」11我当做没听见。回了家,

反手锁上了门。不过是爬了几层楼梯而已,就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我躺倒到沙发上,

又昏天暗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四周死寂,窗外全黑。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我吃力爬起来,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包泡面。拿碗泡好了,我抓着筷子,

却发现自己无法将面夹起来。我已经熟练使用了近二十年的筷子,

突然似乎变成了极其陌生的东西。我用着熟悉的动作,却一次次看着面条,从筷子上滑下去。

一种不安的、恐惧的预感,慢慢如同一条从后背爬上来的毒蛇。我尝试换了叉子和勺子,

却看着面条掉到了地上,勺子里的面汤,洒到了桌面。像是在我眼前突然展开的,

一个恐怖故事。我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心,开始迟钝僵硬的指关节,像是逐渐结上了一层冰。

饥饿甚至让我开始头晕目眩。我想,我该找谁帮帮忙,我该去医院看看。

也不知道是一时慌了神,还是真的到了那样严重的程度。我却连用手打开手机通讯录,

都无法做到。直到尝试了许多次后,才按下了紧急呼叫的快捷键。那边好一会才接,

我在思绪恍惚里,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我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是林奕。那边许久的沉默,

似乎是在等我开口。直到终于不耐烦,冷漠出声:「做什么?」12我慌乱而害怕,

着急要求救的话,一刹那到了嘴边。唇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才恍觉自己恐惧无措到掉了眼泪。那边,林奕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就挂了。」

我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尝试活动指关节,它们不再听我的使唤。试着想起身,

发现好像也站不起来了。思绪突然纷杂,我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新闻。说是一个渐冻症患者,

临死前周身瘫痪,无法说话也不能呼吸和吞咽。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痛苦不堪。

最终家属不忍心,替他拔掉了氧气管。我突然想,如果我也落到那一步,

如果我求林奕替我拔掉氧气管……呼吸里突然带上了灼烧般的痛意。那样的场景,

我想象不出来。还是,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看到我那副模样才好。

我强忍着周身的颤抖,最终还是开口:「没事,打错了。」那边半晌沉默,冷呵了一声,

似是意料之中:「打错了最好,以后都不要找我。」电话被挂断。冷清的客厅,

在一刹那回归死一般的静寂。我呆坐在原地,感觉自己成了一只无法动弹的木偶。后半夜,

宋淮打了电话过来。他该是从医院那边打探到了消息。知道了我的病,

他怒不可遏地质问我:「那么大的事你也瞒着!」话说到最后,他声音又带上了颤音。

我安静等着他发泄完了情绪,才好声好气问他:「我手脚好像都动不了了,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下医院?」13我开始在医院住了下来。治疗一段时间后,

手脚勉强恢复了一点,但行动变得吃力。宋淮一直留在这里照顾我。我担心影响了他的工作。

好说歹说,又自己另外请了个护工,才终于劝了他回律所。转眼已是深冬,快要过年了。

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想来想去,趁着现在还勉强能动,欠宋淮的钱,

还是早点想办法还上的好。我跟医院请了半天假。又请护工帮我开车,跑了趟商场金店,

打算卖掉我手里仅剩的一样值钱东西。那是我十六岁那年,林奕十九岁,开始出去工作。

他赚了钱全攒下来,送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曾经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送给我的,

那款限量款手链。他一直对那条手链耿耿于怀,希望我能因此,回到他跟妈妈身边。

我带着那条手链,去了金店,跟经理讨价还价:「当时买的时候花了挺多钱,

回收价不能再高一些吗?」经理神情不耐:「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早过时了,

三万已经是最高的回收价格。」因为治病买药花了挺多钱,我现在手上实在没剩下什么钱了。

想到欠宋淮的五万,我只能硬着头皮再开口:「再涨一点吧,三万五行吗……」话音未落,

身后男人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能不能让一让。」我回过头,就看到林奕带着温瑶瑶,

站在了我的身后。他视线如同略过一团空气般,直接看向我身后的经理:「到了吗?」

经理立马堆着笑脸应声:「项链上午刚到,我正要联系您呢。」林奕要去柜台前取项链,

温瑶瑶却看向了我手里的手链。大概是觉得,我一个老师丢了工作,

落到卖首饰的地步也实在可怜。她拉住了林奕的衣袖,斟酌着开口:「林老师,

我觉得这手链很漂亮,可以卖给我吗?「价格……就按您说的三万五。」

14我本不愿在林奕面前太过难堪。但想想自己的身体,或许无法再下次过来了。

我点头就要答应。林奕却蹙了眉头:「瑶瑶,别人戴过的脏东西,别乱要。」

温瑶瑶神情一瞬难堪,被柜员领着到里面去试项链了。我没了选择,也顾不上丢脸。

拿了三万块,卖掉了手链。林奕就站在一旁,平静而淡漠地看着我。那样的视线,

让我感到如芒在背。我不敢看他,拿了钱,就仓促离开。走过拐角处,确定林奕看不到我了。

我这才背靠着墙面,给宋淮打了个电话。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来医院,打算先将这三万给他。

直接转账的话,他应该不会收。挂了电话,我却看到了,出现到我面前的林奕。他面色不好,

几乎是铁青着脸看着我。我是强撑着力气来的商场,现在感觉浑身都有些脱力了。

怕被他看出异样,我经过他身边就要往前面走,却倏然被他拽住了手臂。林奕恼怒的声音,

在我耳边响起:「你就那样喜欢给宋淮送钱吗?「一条能将自己主人送进监狱的狗,

你就那么确定,他不会也咬你一口?」圈子里几乎都知道,是宋淮这个法务律师落井下石,

才让我爸彻底被判了无期。见我不回答,林奕又冷笑道:「还是说,你想找宋淮,

帮你的好父亲林昌明,重新打官司?」在他眼里,我总是这样不堪。我脚底虚浮得厉害,

急着脱身,伸手要推开他的手:「好像不关你的事。」七年后再见,

林奕对我格外冷淡而厌恶。此刻拽着我的手,却说什么也不愿松开。

他冷嘲道:「是不关我的事。「但能让你们不愉快的事,总是让我感到高兴的。「比如,

你知不知道,宋大律师被辞退了?」15我心里猝然一咯噔,神情一瞬僵住。

顾不上分辨他话里的真假。我径直拿出手机,给宋淮所在的律所打了电话。

直到得到那边的回复:「宋律师月初就已经离职。「他接手了奕星旗下公司的一个案子。

「弄错了一份法务报表,被奕星投诉后遭开除……」难怪,宋淮之前在医院照顾我那么久,

连一个工作电话都没接到过。我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下去时,着急撑住了身旁墙面,

才勉强稳住身形。我声线颤抖而愤怒:「我们之间的恩怨,跟宋淮没有关系。」

林奕冰冷的目光盯着我:「没有关系?「这些年他帮林昌明赚了多少黑心钱,

事情败露了就送林昌明进监狱。「你以为,他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心思?」他说着,

眸底厌恶更甚:「一条手段下作又自私贪婪的狗。「也亏你乐意上赶着去倒贴,

跟他一起时不恶心吗……」言语不堪入耳,我一瞬没控制住,咬牙扬起了手。意料之中的,

一巴掌没能落到他脸上。林奕轻而易举拽住了我的手腕。他掌心用力,

面目因为恨意而近乎狰狞。我眼前一片模糊,疼到直抽冷气。我听到他嫌恶开口,

声音渐渐远了:「林栀,这一巴掌,你配吗?」脑子里发出剧烈的嗡鸣声,

入目所及天旋地转。林奕张着嘴,好像还在无休无止地指责我什么。愠怒地,厌恶地,

冷漠地。我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感觉身体像是一只破了洞的气球,连站立和呼吸,

都变得越来越吃力。喉间发出艰涩的喘息,脚下发软,像是被抽掉了一根骨头。

我看不清眼前了,也站不住了。感觉身体下一刻就要倒下去,我本能地伸手,

拽住了林奕胸前的衣服。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林奕神情一愣。16男人冷若冰霜的脸上,

似乎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极细微的一丝诧异和怜惜。他抬手,似乎是要扶住我。

直到我突然听到了,在我身后一道急切的声音,似乎是宋淮的声音。「林栀!」

林奕刚搀扶住我的手,刹那收了回去。有些恼羞成怒地,

他恢复了满脸的淡漠厌憎:「别演了,离我远点!」我的身体像是被高高堆起的积木,

再被轻轻一推,轰然倒地。我砸到了地上,听到沉闷的一道声响。鼻间似乎散开血腥的味道。

不知是身体摔伤流了血,还是咳出了血,再或者只是幻觉。意识的最后,

我看到林奕愕然惊慌地蹲身到了我身边。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

倏然撕开了他脸上的一层面具。那层厚厚的令人难过的冷漠憎恶情绪不见了。

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十多岁的林奕。他温柔地、不解地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栀栀发烧了?

在说什么胡话?」画面一晃,是眼前人。二十六岁的林奕,惶然无措地唤我:「林栀,

栀栀……你怎么了?」我想,我大概是做梦了。人快要死了,做美梦或者产生幻觉,

大概都是不奇怪的。我在模糊的不真实里,看到林奕满脸焦灼,不断地急切地唤我。

想抱我起身,又似乎是怕伤到我,手忙脚乱拿手机打急救电话。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但可以想象,那模样一定不太好看。再是温瑶瑶惊慌从远处跑过来,蹲身下来就要抓我的手。

嘴上担忧不已:「林老师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她没能抓到我的手,

就被林奕一把推倒到了地上。我看到林奕脸上浓烈的厌恶和防备。那本该是面对我时的情绪,

此刻却发泄到了温瑶瑶身上。我听到林奕怒声:「滚开,不要碰她!」怎么可能。

他连温瑶瑶给我当学生,都怕她受了委屈,要逼我辞职。现在又怎么会这样对她。

果然是我一场荒唐的梦。我的意识渐渐彻底消散。17我这一昏迷,许多天也没能清醒。

浑浑噩噩里,很多年前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昏暗潮湿的出租屋里,

林奕吃了最廉价的止痛药,因为心脏疼,躺在床上瑟缩不止。我蹲身在他身边掉眼泪。

他吃力抓着我的手说:「栀栀乖,不要跟妈说,哥躺一会就好了。」我看着他死白的脸,

周身的冷汗。甚至感觉,他可能会死掉。我低声哽咽:「我去找爸爸要钱,我们去住院,

吃最好的药,就不会再疼。」林奕咬紧了牙关,苍白的脸上,浮起的都是恨:「我就是死,

也绝不会再去求那个畜生。」可是,我不想要我的哥哥死。廉价止痛药带来的副作用,

心脏病发作却不能及时被医治,带来的痛苦有多深。我每天看着林奕,看得最清楚。

林奕不愿意去求,那就换我去。林奕不愿花那个畜生的钱,那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钱是哪里来的。我回了我爸那里,再拿着偷偷卖掉奢侈品牌娃娃的钱,

去找了林奕学校的校长。那个鬓角有了白发的中年老师,答应了我。

他开始资助林奕的生活学习和医疗费用,说让林奕成年后,再十倍地还给他。

那些过往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恍惚中,似乎还在昨天。等我醒来时,已经是近一周后。

林奕坐在我的床边打盹。我的视线渐渐清明里,看着他闭着的眼睛,眼底的乌青。

他身上是定制的西服,大概因为一晚没脱下,有了点褶皱。我扯了扯嘴角,

感觉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笼罩到他的脸上,也显得格外温柔了起来。看,我的哥哥,

他还好好地活着。活成了如今这般,事业有成生活顺遂的模样。至少,没有为了争那口气,

死在十多岁时,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床上。我突然想起,我好多年没像以前那样,

叫过他一声了。看他没有醒来,有点没忍住,偷偷摸摸张嘴。到嘴边的一声「哥」,

没来得及出口,却猝然对上了他睁开的眼睛。18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

我一瞬心虚得很,仓皇侧开了视线。林奕也微愣了一下,似乎也有点不自在。

半晌后他才淡声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我不敢再去看他。不知怎么,

突然觉得也有点难过。为时至今日,连叫他一声都不能。我努力压住心口酸涩,

应声:「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你居然还在这里。」他是厌恶我的,

如今本该多看我一眼,都嫌恶心。林奕良久没再出声。我本以为以他的性子,

多半会要冷嘲热讽我几句。或者辩解说,只是碰巧在医院有事,

或者医生执意要他留在这里之类的。但是,没有。他没有解释。病房里陷入沉默,良久,

我们谁都没说话。如今对我们而言,能这样相安无事待在同一个地方,哪怕一个字也不说,

都实在是难得。可平静也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片刻后,我跟他几乎同时开口。

林奕声线微冷,有些别扭的一句:「打算一辈子不回去了?」他指的,是那个小出租屋。

妈妈离世后,林奕买下了那处出租屋,安放了妈妈的骨灰。大概是妈妈留了遗言,也或许,

是他怀念那个小屋子。可惜,我同时开口说了一句:「你能不能撤回对宋律师的投诉?」

林奕眼底那丝细微的温情,在我话落的刹那,立马散了个干净。

他有些恼怒地站起了身:「你就那么喜欢那些脏东西!一个林昌明,一个宋淮!」

我是真不想宋淮为我丢了工作。他身为我爸的律师,却送了我爸进监狱后,

在业内本就几乎没了立足之地。林奕恨我也好,但宋淮不该落到这一步。

我急声解释:「宋淮帮着我筹划了很多年。「我能将林昌明送进监狱,

多亏了宋律师这么多年待在他身边,收集到的证据。」19话落时,我才意识到,

我一时心急说多了。我不该将我做的事情,也一并说出来的。我该让林奕一直恨我。

带着对我的恨,等我死时,也不会难过。我一瞬有些慌乱,脑子里着急想着,该怎样改口。

林奕却先笑出了声:「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帮宋淮狡辩的同时,

还不忘将自己洗白干净?」看来,我倒也不用为难,该怎样改口,收回我不小心说出的话了。

林奕显然,一星半点都不相信。他厌恨我的满嘴谎言,连在这里多待一刻,都不愿意了。

他径直回身,再不看我一眼,往病房外面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看就要消失不见。

想到妈妈,又急声开口:「能不能告诉我,妈妈的墓地在哪里?」这七年来,

林奕不愿与我联系,不愿见我。关于妈妈的后事怎样料理的,葬在了哪里,

任何事情他都不愿告诉我。我想方设法打探过,却一直都没能找到。如今我都快要死了,

想最后再看一眼她。哪怕只是一抔骨灰,一个墓碑上的名字、照片,都好。

林奕在病房门口顿住步子,连头也没有回。好一会后,

他只冷声说了一句:「等你断了跟林昌明和宋淮所有的往来,再来问吧。」

我急着还想再央求一句,他已经离开了。我想下床去追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又动不了了。

自从被查出渐冻症后,我有过几次,双腿突然动不了的情况。但那都只是一时半会。这一次,

我却预感,我应该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了。我继续住院。坐上了轮椅,被医生检查诊断后,

确定彻底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过完年后,入了春。我开始不能再用筷子,

只能勉强用勺子吃东西。胸前系上小孩子用的那种围嘴,才不会让饭菜和汤汁溅满衣服。

吞咽东西开始变得困难,时常喝水时,也会被呛到。我又想起了,新闻上那个渐冻症患者,

被家属拔掉氧气管。我不太能熬住太大的痛苦,所以想想,就不必走到那一步了。

我开始在精气神还不错的时候,慢慢去料理,死前该办好的事。20我去监狱看了趟林昌明。

他坐牢后不甘心,还想方设法找了人上诉。可惜铁证如山,二审照样维持原判,

且无法再次上诉。二审判决结果,前两天刚出来。我立马去了监狱,

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惜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显得并不惊讶。

倒是看到我坐到了轮椅上,他显得很是解气。我跟他说:「我怎么样无所谓,

你能坐一辈子牢就够了。」「毕竟,出了监狱,你得脏了我跟哥哥的眼。「被判死刑,

你去地底又得脏了妈妈的眼。「还是,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好。」林昌明被气得面目扭曲。

我回身离开时,他气急败坏在我身后吼:「你做再多又怎样!「你妈跟你那个好哥哥,

信你吗?「只怕还把你当个自私又没良心的小畜生吧?!」我回身,

平静告诉他:「哥哥早就接我回家了。」林昌明一瞬气急,说不出话来。离开了监狱,

外面阳光大好。风一吹,脸上有点凉,我才发现自己掉了眼泪。原来,对于林奕恨我,

不愿再相信我这件事,我好像也是有点伤心的。最后一次来了监狱后。我又托宋淮帮忙,

给我推轮椅,陪我去了趟学校。我已经五十多岁的导师,蹲身到我轮椅前。

有些苍老了的双手,捧住我的脸,低声哽咽。我曾是她最得意的门生。我也曾经梦想过,

像她一样,将这一生都献给讲台和实验室。光是想想,就会觉得热血沸腾。而现在才明白,

梦想不是光努力就能实现的。我见不得她掉眼泪,以前她当我老师那会,可凶了。

我想给她擦眼泪,偏偏手又不太听使唤。只能想办法开玩笑:「以后我遗体,

您可得给我盯紧了啊。「说好拿来做研究的,别给黑市偷走了。」事实证明,

我这人就是没什么幽默细胞。这个玩笑没能让她破涕为笑,反倒让她更加恸哭失声。

我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宋淮。歪头看向他时,却看到他迅速侧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似乎是也红了眼眶。哎,我还没死呢。21回医院的路上。我借口手机没电,

借宋淮的手机玩。打开他微信,再接收了我的转账,删除了转账记录。医院里预缴的医药费,

还够我用一个多月,对我而言绰绰有余了。所以,除了留出的几百块零用,我将其他的钱,

都转给了宋淮。渐冻症真到了晚期,脚不能走手不能动,嘴不能言,连呼吸也不能。

我不太想承受,当个活死人的痛苦,就不等那一天了。收完转账后,我放下宋淮的手机。

歪头,突然看到他掉眼泪。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哭了啊?」宋淮不看我,

几乎是铁青着脸:「窗外风大,吹到了眼睛。」我笑话他:「都没开车窗。」如同上次,

他跟我说的一样。我突然想,这或许是我与他之间,最后一次说笑了。想想该料理的事情,

也都料理好了。我这人本也没了多少人和事,需要惦记的。

想起林奕之前跟我说过的:「等你真死了,不必再通知我。」跟他最后道个别的事,

大概也就不必了。大衣口袋里,还装着最近攒下来的安眠药物。人之将死,

我的心情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就是可惜了,还没能知道,妈妈的墓地在哪里。等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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